她不該一味的認為自己需要去救外面的百姓,而忽略自己身邊的事。像軍醫部這里的問題,她本該早早就發現,早點插手,早點
醫療水平的落后,其實就意味著很多時候我們無法救回我們想救的人。
那個士兵死得太無辜了。
制度的不人道,還有她的盲目自信自大,都造成了他的死亡。
認為抽血輸血沒有問題,只是她淺薄的想法。
她根本不懂醫學啊怎么能武斷的說抽血沒問題呢。
雖然她從沒聽說過抽血會發生事故,但她并不是專業的醫生或護士,她又見過幾個抽血的人呢。
她去獻血的時候,明明見過護士會專注的盯著每一個抽血的人,假如抽血沒有危險,為什么要放一個護士在那里呢。
軍醫說他是嚇死的,膽子太小,但是,可能也是因為別的緣故,抽血可能引起了一些變化,這個變化是致命的。
沒有人發覺。
祝玉燕閉上眼睛,對著面前的碑深深的鞠了個躬。
這個士兵是被抓來當兵的,他的家鄉在哪里沒有人知道,檔案上也沒有寫。他不識字,名字是征兵的人寫的,只有讀音對。他愿意留下來當兵是因為這邊有飯吃,他在吃飽了飯以后就不跑了。
他沒有家人,也沒有成親,沒有孩子。
她把他葬在天主教的公墓里,因為現在外面有很多盜尸的事,有說是日本軍會挖墓搶尸體,也有說是外國洋人老爺要尸體,所以她只能選擇火化,她不想讓人再把他挖出來。
這場葬禮,同樣注定只有她一個人來。
趙書理的死訊通過電報傳了回去,蔣要員對此勃然大怒
他在辦公室大罵蘇純鈞,認定是他暗殺了趙書理。
“燒了情報部,見上面沒有怪罪就越來越大膽了媽他把董世昌關了還不算,看書理辦事有功,就把他也給殺了我日他”
蔣要員發了一通火,實在忍不了,要求立刻出動,把反動分子蘇純鈞夫妻都抓回來。
蔣要員“老子要將他千刀萬剮”
他的命令傳下去,卻被蔣給攔下了。
蔣把蔣要員給叫了過去。
蔣“你這像什么樣子不經我同意就要派兵你好大的能耐”
蔣要員氣得臉膛通紅,雙目含淚,悲憤的說“校長你不能再放縱蘇純鈞了我才不管他是什么來頭他今天能把趙書理干掉,明天就能來干掉我,干掉你”
蔣拍著桌子“胡說八道他是會飛還是成仙了還干掉我你說的越來越不像樣了。”
蔣要員“他之前不經什么人就殺了情報部二十多個人董世昌現在還在他手里,派去審查他們夫妻問題的審查組也被他關了,他這是要干什么當皇帝嗎他這么狂,不趕緊按住他,誰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蔣“你冷靜一點,你這都是因為小趙死了,坐下。”
蔣要員氣呼呼的坐下。
蔣走過去,也坐下來,柔聲說“書理沒了,我知道你傷心,我也傷心難過,書理跟著你的時間也有十幾年了吧。”
蔣要員“十年,十年了,他跟著我的日子比我哪一個兒子都長。他忠心耿耿啊一心一意為黨,從來沒有一絲外心”
蔣嘆了口氣“我們黨內就是缺少這種年輕人,唉。”
蔣拍拍他的手臂,站起來,去書桌上拿了一份報告,打開,從中間抽出一張看了看,遞給蔣要員。
蔣要員不解的接過來,發現是電話錄音。
人名是代號,來源是日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