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理的葬禮注定只能草草結束。
為了避免日軍對趙書理的尸體做出什么不可想像的事,蘇純鈞主持將趙書理火化,他親自撿拾遺骨,并送到附近山上安葬,假托姓名吳偉。
祝玉燕沒去參加這場葬禮,因為有另一場葬禮會盛大舉行。
蘇純鈞也是掩飾過身份后去的,回來后對她說“趙兄的尸骨日后面見他親人后,我再告知,到時起骨移葬的事,也由我親自來辦。”
祝玉燕“只能如此了。”
蘇純鈞坐下來說“下周舉行趙副部長的葬禮,我已經讓人去請和尚了,到時要做八十一天的道場,唉,趙兄若在,必是要狠狠罵我的。”
兩人在趙書理死后,商量來商量去,決定為了保護趙書理的遺骨,必須要將他秘密下葬,但死了一個情報部副部長,輕描淡寫的帶過去也不行。那天晚上的刺殺,還有蘇純鈞情急之下封路,并派警察搜捕刺客和目擊者的事,小報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必須要有一個交待,不然外面流傳的不是蘇純鈞受刺殺身亡,就是祝玉燕。
他們夫妻現在是這整座城的主心骨,他們二人若是倒下,哪怕只是謠傳倒下都會引起大動蕩。
必須要在這個謠言沒有傳開來之前就趕緊遏制,所以蘇純鈞只能公布受刺殺的人是情報部副部長,已經不幸犧牲,不日將舉行葬禮為副部長送行,敬請各界人士參加葬禮,以表哀思。
外人有沒有哀思不重要,重要的是向外界宣布,蘇氏夫妻都好好的,還活著。
蘇純鈞“到時會有許多記者來,情報工作必須要做好才行。”
沒有趙書理,這些事就必須由他親力親為了,這幾天他只睡了不到四個小時。
祝玉燕“我來吧。我本來就擔著宣傳的工作,雖然以前你為了保護我不讓我參加這樣的場合,但現在不是躲起來的時候了。”
她看了一眼時間,起身說“我出去一下。”
蘇純鈞送她到門口,輕輕擁抱了她一下,目前她離開。
趙書理的去世讓他們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不能再抱絲毫僥幸心理,他們不只是夫妻,還是伙伴,是戰友。
他們倆人必須分開行動,保證萬一發生意外,還有一個人是安全的,所以兩人正式分房,一個住東邊,一個住西邊,哪怕不能做到每晚都換一個房間睡覺,但安全這根弦確實繃得更緊了。
祝玉燕去參加的是另一個葬禮。
當日那個無辜犧牲的士兵。
事后,她重新調查了蘇邸的軍醫部,發現了很多問題。
首先就是搶救血庫。
軍醫部確實有一個冰箱是可以保存鮮血的,還可以保存一些人體器官,假如醫生技術夠的話,甚至可以做一些外科手術。
但這個冰箱并不是天天使用的,它基本就是不開的。
就是開著,它的內容量也只有二十升。
不是軍醫部缺錢,也不是蘇純鈞不給錢,而是這就是現如念最先進的醫療冰箱了,可以設定溫度,保存血液制品和人體器官。
但它并不是為了應對大量傷者的,它設計出來的初衷是為了服務重要人士。
“重要人士”,通常只有一個人。
而蘇邸這個勉強算是要塞的地方,它的儲備血庫,就是外面的士兵們。
這些士兵在入伍后都進行過體檢,其中就有抽血和化驗血型,所有特殊血型的士兵都被記錄在案,兩個軍醫熟知這些活人血庫的名字和位置。
祝玉燕和蘇純鈞也都驗過血,他們的血型也在軍醫的腦子里記著。她是b型,蘇純鈞是ab型。而他們二人的儲備血庫,也就是這座營地里所有b型和ab型的士兵。
與其把血抽出來保存,條件苛刻又麻煩,不如儲備活人血庫,隨取隨用。
o型為萬能血型,在重要人士需要搶救時,來不及驗血型,那就是抽o型的士兵上。至于選擇哪一個士兵,那就是找到誰是誰。
那天的那個士兵剛好就在這幢樓里守衛,就這樣被軍醫給押了過來,就此丟了性命。
她過后反思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