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混合上學的學校還是鳳毛麟角。
蘇純鈞把教育局交上來的文件看了一遍,頭又痛起來了。
小學倒是清一色的男校,不是女學生少,而是幾乎沒有,這大概也跟女子無才便是德有關。
教會女中當時收女學生講的是教導女人愛世人、愛善良、愛美好等等的美德,當然是拿圣經去教,說白了這并不是一個學知識的學校,而是學習如何做一個美好的女人的學校,這才吸引了眾多家庭把女孩子送過去上學。
入學后要學習的包括英語、宗教、寫作、文學、音樂、藝術、繪畫、舞蹈等課程也從另一方面保證了學生的知識水平。
日本因為比教會晚了一步,開的學校有些少,但女子中學和女子大學說的也是教導出更有教養的女人。當然在這里學的就是日語了,也有英語課,但沒有特別開設的宗教課,改成了日本教育,以便令在這里上學的中國學生都能愛上日本。
新浪潮鼓吹男女平等和女人也要受教育,但事實上根本沒有中國人自己開設的女子學校和收女人的學校,全都是外國人辦的女子學校。直到近幾年才有男女混校出現,但報紙上緊跟著就是大肆聲討男女混校帶來的道德淪喪。
外國人能做的事,中國人反而不能做。那些人只敢罵一罵自己的國人,對外國卻連動一根手指頭都不敢。
考慮到現在的治安情況和環境壓力,蘇純鈞認為不應該允許女子學校開學。
趙書理“那你要小心,你要真的這么干了,馬上就有人罵你。”
蘇純鈞也想像得到會有怎么樣的反對聲,但強迫學校開學已經是無奈之舉。假如不是擔心引起和恐慌,他真想在報紙上大聲呼吁讓百姓們快跑,快離開這座城市,最好把一座空城留給日本人。但他很清楚不管有多少人逃走,一定會有留下來的百姓。
有百姓留下來,他也只能留下來。
為了這些留下來的人,他就必須要恢復城市里的正常秩序,不然不等日本人打進來,這座城市就已經毀了。
蘇純鈞想一想,說“先等一等。我們來考慮一下辦工廠的事。”
趙書理就放下手中的這個文件,拿起了另一本,說“你指的是跟張公子一起來的那些商人”
有逃走的商人,自然也有不怕死的商人。他們看到這座城市的商機,紛紛涌了進來,剛好接手了上一批逃走的商人們留下來的工廠和無數失去工作的工人。
蘇純鈞點點頭“對。”
假如先讓工廠開工,工廠就會去招工,這樣會有大批的年輕人進入工廠,反過來學校里的人就相應的變少了。不是說工廠就比學校更安全,但至少在工廠里工作可以賺到一點錢來買糧食。
趙書理笑著說“那你就辦個宴會吧。根據我的經驗,在宴會上說出的消息都比你開會通知下去的更快,也會有更多人相信。”
這是一個怪現象。政府開會正式下發通知,各界人士會紛紛抵抗,陽奉陰違,拼命的從政府的通知中找漏洞,不肯乖乖照著去做。
但假如是在宴會上,酒酣耳熱之際,從政府官員那里打聽到的消息,他們偏偏會奉為綸音,不打折扣、加倍完成。
所以要做正事,就去開宴會吧。
蘇純鈞嘆氣,人民對政府沒有一點信任,只相信小道消息,這真是太悲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