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比賽的事情既然要定下來,余樂的訓練進度就得加快,柴明留下他和程文海、石河,名下僅剩的三名隊員,要求每天下午下了訓練還要加訓兩個小時。
柴明的“承諾”在這個時候兌現了。
柴明說過,做好了敲碎了骨頭再被重新捏一遍的準備吧。
余樂在那片雪坡上,何止骨頭被敲碎了,他腦袋都要炸了好不好
柴明帶訓急了是要罵人了,聲音提的很高,像魚雷一眼在耳邊轟鳴,“還能再笨點嗎”“這么簡單的動作學不會”“掌握了就是掌握了,沒掌握就是沒掌握,裝什么裝”“你還有空休息給我起來練”
這是余樂以前沒體會過的訓練,說不懷念張教的訓練方式是假的,但是他自己選擇來到了這里,是他選擇的一條荊棘路,早就做好了雙腳淋漓淌血的準備。
忍著,努力,更認真地訓練,把自己變成一根離弦的箭,不需要回頭,也不能回頭。
時間悠悠,半個月的時間轉眼過去。
國內的冬季項目也啟動了一個來月。
在過去的一個月時間里,市一級的比賽已經結束,省里的比賽完成了報名,再下一步就是全國比賽。
全國比賽有報名要求,參賽運動員需要達到省一級水準,也就是國家一級運動員的水平。
余樂有證,世界級的運動員證。
但那是跳水的,在滑雪這一塊兒上不算數,他得先拿到證才能報名參加國內比賽。
所以在省隊進行比賽的期間,余樂必須去考比賽資格。
兩個辦法,在全國雪協每年舉辦的滑雪考級里考職業滑雪級別,但每年的考級都在賽季末,也就年底寒假期間,那時候國內比賽基本都結束,余樂肯定是趕不上了。
因此,余樂只能去參加比賽。
省一級的。
說起這個級別,肯定是有“歧視鏈”存在,哪怕每個人都是從市里選拔省里拔尖,才能進國家隊,但一個國家級的運動員基本是不會參加全國以下級別的比賽,世界級的運動員就更不會了。
余樂都很多年沒參加過省里比賽,五年還是六年
這走了回頭路的感覺,真不是滋味兒。
“你們省里沒有滑雪隊兒,但你得有個掛靠的,你想去哪個隊”路未方問余樂。
余樂搖頭。
路未方咧嘴一笑“沒了解過那我幫你決定了,去魔都隊吧,那邊剛剛開展項目,名額充沛,而且魔都有錢哦,拿了獎牌獎金不少。
說句實話,你來滑雪是很正確的決定,跳水那邊競爭激烈,獎金給的也不多,大家都盯著奧運會的金牌,好像拿不到金牌就是個二流水準,但滑雪你就是能在世界排名前二十,都能有不菲的獎金。
再說退役后,滑雪的出路比跳水廣,沒準還能出國工作。”
余樂見路未方喜滋滋的自賣自夸,失笑“就沒差的了”
路未方想想,嘆氣“哎呀,起步晚,你也知道我們教練能力還不夠,所以說呢,平臺這么低,才有拿到前二十名都發獎金的機會,你想想要是拿了枚牌子,嘖嘖嘖譚婷拿了兩枚金牌,隊里和省里,再加上雪協的獎金,一口氣賺了這么多。”路未方比了個手勢,一臉的財迷樣。
余樂倒是知道這事兒,滑雪的獎金是真的比跳水高上太多,而且門檻相當低。有一句話路未方沒說錯,跳水是“夢之隊”,所以沒有金牌的實力就是二流,余樂之前頭頂上有徐輝和丁瓚,他坐了多少年的冷板凳,難得拿了枚銅牌還是徐韓被調劑去了跳板,而且他輸掉了銀牌,回來沒一句夸獎,網上和生活里,全都是質疑聲。
這兩個項目給他的感覺,差距實在太大了。
路未方看懂余樂表情,拍拍他的肩膀“別多想,成績是給有實力的人準備的,我看好你。
那么就這么定了,你去魔都,程文海和石河回自己老家,就各自奮斗吧。”
余樂點頭,誰叫這次選訓隊里留下的人就他一個南方人,只能自己單獨行動。
程文海甩手“兄弟加油,千山萬水總是情,拿個第一行不行”
“”余樂說“聚散也有天注定,你沒第一也別見。”
兩人說完一擊掌,路未方在旁邊笑倒在桌面上,指著他兩說“橫批,兩個活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