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也打算四周,或許還要多一點。”兩人說著,態度有點不認真,嘻嘻哈哈,余樂以為他們是在借機譏笑約拿,沒有隨意接話。
余樂的手指在滑雪板的板頭摳著,直到指甲刺入到一團柔軟里反應過來,他的手上戴著手套。
沒有完成摳板頭的“小動作”,讓他有點焦躁。
他問自己,我呢我該做多少約拿沒有拼,那么他呢應該拼一拼嗎這個比賽值得自己拼嗎
不知道為什么,腦袋里突然就鉆出了下午譚季飛出來的那一幕。
在半空中的那一切的一切,其實都不是重點,他腦海里畫面的重點是在那之后,是那個徐徐停下的身影。放肆大笑的譚季,張狂喝酒的譚季,還有那狂妄的如同驕陽的一般的眼睛,看不見一絲一毫的陰霾。
為什么呢
因為拼盡全力的去做了,因為快樂地活在當下,因為很完美地展示了自己,所以才能夠因此自豪。
如果說,害怕受傷就不去做,那平時的訓練是為了什么呢
如果害怕受傷,就做的再好一點不行嗎
哪怕摔倒,這一路走來摔的還少嗎難道摔倒了就爬不起來翅膀就斷了沒了不存在了
當余樂前面的最后一名選手出發后,余樂來到了出發點的前面。
滑雪鏡后面的眼睛里映著光,沒有那些五顏六色的雜念,只有最為純粹的亮,像星子。
裁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告訴余樂,“你可以出發了。”
余樂點了一下頭,深呼吸了兩口氣,然后腳下邁出,蹬雪。
沒有滑雪杖,大跳臺不需要滑雪杖,余樂只用雙腳控制著平衡,在來到坡上的瞬間,轉過身體。
倒滑出發。
從出發點到跳臺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余樂腰胯擰轉,注視著自己的目標。
是跳臺中間的位置。
在這個過程里,有些光在消失,有些光亮了起來,夜晚的山風舔過臉上的汗毛,還沒來得及釋放溫度,就被余樂自身的高溫驅散。
余樂現在很熱,他的身體里不斷地分泌著腎上激素,讓他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變得格外的興奮。
比賽,就要有比賽的狀態。
瞻前顧后,永遠不會有好的成績
身體驟然傾斜出不一樣的角度,他已經滑上了跳臺。
視野所及,看見的是遠處站在燈光下的一群人,看著他,似乎在審視著,算計著什么,但是人群前面有一個看起來與眾不同的身影,很干凈,很純粹,只是單純地望著他。
他的眼睛迅速眨了一下,已經顧不上看著他的白一鳴,他是想要跳好的,想要認真的去比賽。
所以就不能分心,全力以赴的去做,哪怕是在黑夜,哪怕視野不好,但真正發揮左右的是他的身體,那被烙印下深深記憶的身體,會告訴他,這一刻他應該怎么做。
“唰”
腳下一輕,他飛了出去。
身體在向高處飛翔,不斷地上升,余樂將身體完美蜷成一團,雙手抓在滑雪板的外側,這是一個雙手安全抓板,這樣的抓板姿勢讓他的身體像一個圓,又或者是一個輪子,正想著被燈光映照的五顏六色的天空,轉動著,沖過去
一個標準的,向前的軀體翻騰。
余樂很擅長這個動作,他可怕的爆發力可以讓他的這個動作旋轉的很快,在半空中留下一個殘影,不那么內行的人甚至都數不清楚他轉了多少圈。
一圈,二圈。
兩圈已經完成了,向上延伸拋物線還沒有結束。
三圈,四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