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直起身的余樂,看見媒體上前準備拍照,正要一左一右地攬上站上冠軍臺階的雅克和白一鳴,但視線卻突然定在了一處,手上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將脖子拉長一點,再度調整焦距,確認無誤,繼而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他對白一鳴說“葉璽他們怎么也來了”
白一鳴順著余樂目光的落處,看見了站在人群最后面的幾個人。
從沒有去看過其他隊員比賽,與自由式滑雪隊有著巨大隔閡的葉璽等人,第一次在非比賽時間出現在比賽現場,甚至站在了華國國家隊員的身后。
黑發黑眼的長相與身邊的人融洽地融合在了一起,就仿佛本來就是一體,沒有絲毫的突兀。
白一鳴將目光收回來,看向一臉意外的余樂,嘴角微微勾著,笑了。
余樂朝著葉璽的方向,揮了揮手里的花束,心里一片敞亮。
看來柴爸爸給的任務,勉強算是完成了。人心都是肉做的嘛,想要讓對方對自己好,自己也要有所付出。看吧,葉璽這小子果然不好意思再獨來獨往了吧。
合照結束,余樂從領獎臺下去,就被三個話筒堵住了去路,今天上午還分別采訪的媒體記者,這次全部擠到余樂的面前,第一句話就問了個刁鉆的問題。
“請問你今年的目標是什么”搶到第一個開口位置的是當地的中央媒體,她的話筒幾乎戳到余樂的鼻子。
這個問題余樂早就有標準答案,比如“穩定進步”,比如“和其他國家的高手切磋”,但余樂在遲疑了一下后,決定坦誠地說“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通過世界杯的打磨,讓成績再進一步,爭取在明年2月份的冬奧會上競爭第一名。”
“哇喔”這位女記者發出夸張的聲音,“聽說您才轉項一年多,所以兩個賽季就要登頂,你確定這不是幻想”
余樂嘴角微勾,維持住禮貌地微笑,回答道“不,這是目標,剛剛你是這么問的。定下目標,努力去完成,我一直這樣去做的。”
女記者并不能否認余樂的成績,但她顯然對余樂的這個目標有點存疑,所以最終只是禮貌性的說出祝福“那祝您夢想成真。”
話音未落,第二個話筒就遞到了他的面前,是那位有過一次交談的網絡媒體,說話有節奏的那位胖記者,他搖頭晃腦“很高興看見你拿到冠軍,但我知道約拿和蓋倫的目標都是奧運會的冠軍,您有信心超越他們嗎戰勝一個老牌王者,一個新晉世界冠軍,登上奧運會的最高領獎臺”
余樂就知道,當他那么說的時候,這個問題一定會問道。
在外面圍觀的一圈隊友、教練,還有柴明都望著他,等待他的答案。這個時候可不是含糊謙虛的時候,所以余樂大聲地坦然說道“只有超過他們,才能夠成為冠軍,不是嗎”
一記“直球”說的隊友們擠眉弄眼,柴明也抿嘴笑了。
就是要有這樣的目標,這樣的血性
這似乎也是胖記者期待的答案,他笑的很滿足,“是的,我和期待您實現夢想的這一天。”
胖記者退下后,最后一位記者終于撈到了說話的機會,她問道“您的比賽已經結束了,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嗎打算在這里玩幾天嗎”
開什么玩笑
余樂一想起還流竄在外的“流民”,一個激靈,干脆地說道“既然已經定下很難超越的目標,接下來當然要拼命地努力,瘋狂地訓練啊,爭取在賽季正式開始的時候,再有一個新的提升。”
接下來三名記者又輪流問了幾個問題,當然也會涉及到對這場比賽,以及這個國家的印象。余樂一肚子吐槽,但說出口的話都是各種夸夸夸,暗自腹誹一句,虛偽啊
但又能怎么樣這可是外交關系。
就這樣吧。
采訪終于結束,余樂終于從包圍圈里走出來的時候,卻沒在看見葉璽等人。
程文海扯著過他的金牌,翻來覆去地看,一抬頭,好奇地問“找什么呢”
余樂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笑“沒什么,喏,拿過去看,不過別咬啊,惡心。”
“切我稀罕”程文海說著,又把金牌丟了回來。
金牌串在繩子上,在脖子上墜著,余樂將晃悠的金牌重新拿在手里,就著陽光再一次仔細地看。
心情依舊激動,心里像是住著一只展翅欲飛的小鳥,蒲扇著翅膀很不安分。在“利智邀請賽”拿到冠軍時的興奮再度浮現,余樂努力壓了壓,不讓自己失態。
或許他永遠都不會將冠軍習以為常吧,因為他知道自己從來都不是什么天才,所有的“一鳴驚人”,都是他沉寂十年多年的爆發。
一次次的看著別人的勝利,看著別人脖子上掛著的金燦燦的顏色,那是一種羨慕到嫉妒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