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著飯菜香味出現的父親,還有匆匆趕來的母親,在那橘色燈光下洋溢的慈愛笑容,讓余樂的鼻子瞬間有些發酸。
“爸,媽。”余樂喊著人,走進了屋里。
探親房里的家具都是老家具,是早些年國家隊員用過的舊東西,條件自然算不上好,但大抵也正是因為舊東西的原因,溫馨感在進屋的瞬間,便撲面而來。
余樂的目光落在那舊餐桌上的飯菜,三葷兩素一湯,有他愛吃的大白菜燉粉條這樣的北方菜系,也有蒜蓉菜心這樣的南方菜系,余樂只是不喜歡吃辣,不喜歡吃面食,其他的南北不拒,每次回家父母都會變得花樣兒給他做飯,然后記下他最愛吃的菜式,今天就一口氣都做了出來。
余樂吸了吸鼻子“哇哦好香我正餓的不得了,就桌上這些能一口氣吃完”
母親有點激驚訝,轉頭去看灶臺“那,那你吃,我看看還有什么,再做點兒。”
余樂牽住母親的手,笑“我是說,我們一起吃完它,您就別忙了,趕緊的開飯吧,真餓。”
母親轉而笑了起來,“行嘞,坐吧。”
有些話,在電話里說著總歸是缺點兒什么,但相同的話題,在餐桌上說出來就不一樣了。
余樂一邊大口吃飯,一邊見縫插針地聊了自己過去的兩場比賽,他沒程文海那口才,但父母依舊聽的眉飛色舞,專心致志。
作為一名職業運動員的父母,無法參與到孩子的每一分辛苦與榮耀當中,所以他們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在兒子的口述里,讓自己跨越時間和空間,仿佛就在現場,與兒子一起高興,一起緊張。
后來余樂赧然地說他在利智拿到金牌后,高興的都哭了。
余媽媽就跟著一起落眼淚,說“是的,多不容易啊,媽都知道。”
余樂又笑了“南非就沒那么情緒化了,就光高興來著。”
余媽媽也跟著笑“那是,還能老哭嗎情緒積累的多了,第一次發泄出來也很正常,第二次當然當然就剩下高興,那能不高興,這比賽要算積分的吧這可是奧運積分。”
余爸爸說“你媽什么都不懂,就這還是我研究出來的,沒想到滑雪比賽的規矩挺復雜啊,真是每一場比賽都不能疏忽。”
兩口子幫不上余樂的忙,就算想做一頓飯給兒子也得等兒子有時間,所以他們就用自己的方式去靠近兒子。
兒子學跳水,他們就把自己練的跟半個專家似的,可丁可卯的都能指出兒子身上的問題。后來兒子來滑雪了,兩個人就去研究比賽視頻,去理解比賽制度,還找柴明要了些資料來看,如今勉強也算個“業內人士”。
這么努力為什么
就是為了和兒子見面的時候,能有共同的話題,多聊上幾句。
余樂沉浸在家庭的溫暖里,好像就連身上都沒那么酸了,放松下來神經也讓過于緊繃的狀態,恢復到了一個合適的閾值。
這天晚上,飯菜吃完了都沒來得及收,一家三口就圍著餐桌說了很多的話。
余樂早就沒了男孩子叛逆,在國家隊這地方,什么青春期,什么叛逆都能給你收拾的服服帖帖,所以余樂很早就懂的去體會,去陪伴,把自己積攢了很久的話,統統說給想要聽見的父母。
月上樹梢頭,余樂心滿意足的從探親房里走出來,往宿舍去。
他的父母一左一右地陪著他,贊美著這里的環境“空氣真好,綠化還多,這地方真不錯,你們還住的小洋樓,條件是真好。”
“聽說西門出去還有溫泉,你們路教今天還告訴我們,讓我們過去玩,還說明天安排車送我們上山看看,還特意叮囑我們要穿厚一點,說是山上已經準備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