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讓我仇富,就因為我想上難度,你就改啊,回頭兒怎么解釋。”
“不需要解釋。”
白一鳴仰躺在床上,視線落在天花板上,喃喃,“我說了,就會有人去裝,在訓練上,他們從來不問。”
余樂剛想說點兒什么,白一鳴卻突然說道,“十一二歲的時候,我說我要裝個一米高的橋,他們連夜就給我裝了。那時候我不到一米四,我其實根本跳不上去,我就是故意的,但他還是讓他們裝了,然后逼著我跳上去。”
“所以,只要開口,什么都有,從來不問,我為什么要,這適不適合我。”
余樂嘴角的笑消失,聲音卡在喉嚨里發不出來。
“小白”
“睡了樂哥。”
“小白”
“我困了。”
余樂嘆了口氣,因為白一鳴難得的心思袒露,而沒了睡意。
翻身,睡不著。
再翻身,還是睡不著。
究竟在想什么,余樂自己不清楚。
從白一鳴那里蔓延來的情緒感染了他,也并不都是在想白一鳴的事,一些往事也被牽扯了出來,即便是他,也有負面情緒爆炸的時候,只是他不會讓它們積壓的太深,他會想辦法釋放出來,這是性格使然。
但白一鳴不行,他把所有的情緒都壓著,一直到今天,還壓了很多很多,深不見底,只是探頭去看,就覺得窒息。
一個十八歲的孩子,至于嗎
啊
至于這樣嗎
余樂聽見身后規律的呼吸,生氣的有把身子翻了回去。
這小孩兒倒好,把人攪和亂了,自己卻睡著了
怎么的,我是你負能量情緒的垃圾桶嗎
余樂拍拍心口,很努力,很努力,才終于睡了過去。
再一睜眼,是鬧鐘響的時候。
睜開眼就看見同樣睜開眼的白一鳴,然后就想起的睡前白一鳴的那番話。
好像是不是因為說出了一點兒心事的原因,再加上睡了一覺,小孩兒的精神好像好了一點。
看他坐起身來,看他揉揉眼睛,然后利落地穿上衣服,突然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疑惑“樂哥,不起來”
真的還不錯的樣子。
有些話說出來,情緒也就釋放了出來,如今白一鳴的神態里都是藏不住的輕松。
余樂突然覺得這樣挺好,他情緒消化能力特別好,簡直就是沒心沒肺的典范,正好當當白一鳴的“樹洞”,幫他降降壓。
“起,這就起”最后一個字發出來的時候,余樂把自己撐了起來,突然拔高的音量中氣十足。
沒毛病
有什么不好的情緒,睡一覺就解決了,實在不行,就睡兩覺,要相信希望總是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