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常曦無時無刻的看守,一夜自是相安無事。
借著晨曦時分撒進林間的斑駁光影,常曦與莘彤在密林中飛速穿行,點踏在枝丫上發出的沉悶聲響此起彼伏,引得林間不少起早覓食的生靈們為之駐足抬首。
路程過半,眼下離青陽城已不過三百余里。穿行在林間高處的兩人已經隱隱感覺到林木的密集程度隨著他們愈發向前而變的稀疏起來。
行至百余里處便已能瞧見一條蜿蜒在林間的寬敞官道,官道上一隊馬車不疾不徐的前行著。護在車隊兩側的騎馬護衛們瞧見兩道腳不沾地在林間一步掠出足有十丈的鬼魅身影,無不驚得倒吸一口冷氣。還未等他們回過神來,那兩道身影便已消失不見。
“王教頭,什么情況,一幫人瞎喘個什么勁?”
車隊中央一座修著四角飛檐的華貴馬車中在響起一陣女子窸窣寬衣的嬌笑告饒聲后,傳出一道略顯陰冷的男子聲音。
車隊護衛中一名身著鏈甲樣式明顯比旁人要繁復幾分的漢子臉色刷的一白,扯過韁繩,駕著馬匹落后華貴馬車半截,弓下腰身在馬車一側的珠簾旁細聲到:“稟二爺,方才有兩名應是江湖高手之人從高處掠過車隊,手下幾個年輕小伙沒見過世面,出聲驚擾了二爺,在下回去必定嚴加責罰。”
“江湖高手?男人女人?”陰冷男子漫不經心的問道。
王教頭沉思片刻有些不確定的道:“應是一男一女,其中一人披著像是白狐裘般的白色物事,想來應是女人。不過那兩人身法很快,只看得一瞬,不好確定。”
似是來了興致,車廂中響起了一陣陰側的笑聲:“女人?還是個高手?那我倒是想要看看,若是將那般女子壓在身下,與她同行的那神仙眷侶,又會是何種絕望表情?”
男子話音剛落,車廂中女子討饒的嬌笑聲戛然而止,似乎被什么物事堵住了唇齒,只余下沉悶的嬌喘和鼻息。毫不遮掩唇瓣間浪花潮水拍岸的靡靡之音,車隊兩旁的年輕護衛們聽見這番讓人面紅耳赤的聲響無不低下頭顱,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下。
車廂中潮涌之聲不絕于耳,就在一旁的王教頭悄悄攥緊了拳頭,心中一片凄涼。大當家未過世之前,二爺何曾是現在這般墮落模樣?大當家只不過離世不滿月許,家中卻再也無人能夠制衡一二。
以往二爺雖說有些好色,但也并無過分之舉。但眼下不過個把月的功夫,少了大當家管教的二爺卻已然被**蝕了心智。如任由這般繼續下去,二爺離成為廢人還能有多遠?但怎奈他只不過是林家二爺麾下一名小小教頭,就算不甘不愿,又能如何?是想被棄尸荒野還是拿錢養家糊口?他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你知道該怎么做吧?”
王教頭緊緊抿住的嘴唇無力的松開,緊握韁繩的雙手已不知沾染了多少洗不清業障,猛的一拉,向后退去。
“是…二爺。”
常曦自然不知自己還未進城便已卷入林家的漩渦之中,此時的兩人已是出了這綿延數百里的密林,混進了青陽城城門前的人群中。常曦和莘彤為不早早暴露身份,早在出發前便換上了俗世中常見的俠士勁衣,在排隊等候入城的人群中似這般打扮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