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林間陰風不斷,生性警覺的穆樊冷不丁有種被人盯梢的強烈感覺。不過幾番猛然回頭下也是沒瞧見任何可疑的東西,離體數十丈的靈力在林間各處悄然游過,也是沒有任何發現。穆樊啐出一口濃痰從半空吐下,心中只道這要陰不陰、要晴不晴的昏暗月色和這耳邊聽著瘆人的陰風妨礙試聽,要不然若有宵小之輩跟蹤,還能瞞過他一個筑基境修士不成?
穆樊剛欲轉身前進,目光被一物吸引,霎時間眼中的驚恐猶如實質,一股直沖天靈蓋的冰冷氣息驚的他膽戰心寒。
在他戰栗的目光中,離他不足十丈的一處山坡上,毫無征兆的浮現出一道鬼魅身影。極為寬大的黑色斗篷下只能看清面龐處是一張慘白面具,除此之外都被一片漆黑籠罩其中,陰風卷起斗篷獵獵作響,宛如一只猙獰在握的魔掌。烏云中探出一縷月光照下,卻依然照不亮斗篷身下如同墨染的黑暗。慘白面具背后閃動著猩紅光芒,讓人不寒而栗。
“前輩,在下已依命前來,有何吩咐?”
穆樊咽了咽發干的喉嚨,戰戰兢兢的落下身形,在斗篷男子身前低下腦袋,不敢與之直視。
面具背后的猩紅光芒一抖,斗篷男子嘶啞的嗓音好似兩塊銹鐵摩擦一般難聽的在穆樊耳邊響起:“我要你做的,你都做到了,很好。”銹鐵摩擦聲音落下,只留兩只森然眼洞的慘白面具上驀然間憑空扭出一道咧至耳根的猙獰弧度,極為駭人!
所幸穆樊一直低頭垂首沒有瞧見,若是見了方才那一幕,定然會被嚇的心神不穩。只是此時斗篷男子的聲音落在穆樊耳中不亞于天籟之音,連忙道:“為前輩效力是在下的榮幸,怎敢居功?”
“還剩最后一件事需要你去做,事成后便還你自由。”
斗篷男子嘶啞的嗓音中充滿了誘惑,讓人無法抗拒。
穆樊不知自己眼中已悄然爬滿了一道道扭曲可怖的黑紋,連聲應允到。
斗篷男子臉上面具的猙獰嘴角愈發駭人,伸出一根枯槁手指點在穆樊手上抓的傳信玉簡道:“交代之事都在玉簡中,若是失敗,下場就不用本座細說了。”斗篷男子手指豎起,一只丑陋蠱蟲倏的出現在指間,一縷漆黑靈力圍著蠱蟲繚繞而起。穆樊頓時感覺自己像驚濤駭浪中的一片孤舟般不能自己,隨時可能殞命。當即腳下一軟,跪倒在斗篷男子身前連連告饒。
“人要怕死,才能活的久一點。而不像有些人,既然不怕死,那么葬身此處,也怪不得別人。”斗篷男子從穆樊身上移開視線,看向林間空無一人的某處,嘶啞的笑聲在林間傳蕩開來。
跪倒在地的穆樊一愣,知道斗篷男子所說并非指他,那會是誰?誰知他念頭剛起,身后百丈有余外的樹林間便有一道身影極速向后掠去。
此地竟還有第三人?!
“若是消息走漏,你現在就得死。”
耳中斗篷男子的聲音如魔音貫耳,穆樊眼中已是一片漆黑,再無半點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