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湖下有冬雷起,一黑一白的陰陽雙魚環伺的人影破湖而出。守在山門下的女弟子聞聲轉頭,只覺得眼前驀然一花,手中多出一副厚重蓑衣和紫竹釣竿,吸納陰陽雙魚入體的黑狐裘身影向山門下兩名目瞪口呆的女弟子笑了笑,隨即在空中拉出道道殘影,與一縷金光直向青玉廣場而去。
“天劍峰,廖凡。”
“天秀峰,常曦。”
背負古樸劍匣身罩藍色褂袍的年輕天劍峰弟子垂首立于演武臺一側閉目養神,絲毫沒有因為對手的遲遲未到而大發雷霆。天劍峰內門弟子所習劍法大多剛猛霸烈,劍出即飲血,飲血自殺敵,更有甚者劍威如天雷煌煌。若將天劍峰弟子扔去行伍間,每一名弟子都可成為那戰陣廝殺中的千人敵。
比試角逐的規矩森嚴,不會因為筆試中某一方未到場而無限拖延下去。這名聲明并不如何顯赫的天劍峰弟子昨日大放異彩,如浪中礁石般硬抗青云峰內門菁英千百劍而不敗,最終隱忍醞釀許久,趁其勢微時暴起發難,在眾目睽睽之下上演了一出以下克上的巔峰好戲,就連最后那名不幸一招落敗的青云峰弟子事后也不禁感慨輸在師弟手中一點不怨。
天秀峰席位上揮動著臘梅紅潮的數千弟子們心事重重,他們左尋右找也不見常曦師兄的身影,焦急宛如熱鍋上的螞蟻,相反天劍峰席位上諸多弟子則是竊竊私語交頭接耳,無不是一副志在必得的自信模樣。
“廖凡師兄果然威武,昨日能勝青云峰,今日這天秀峰定然也可以輕而易舉的拿下,天秀峰沒了半步元嬰境的彥章,就像沒了牙的老虎,不足為懼的。”
“都這個時候了還沒來,莫非是那常小子昨天見廖凡師兄劍比天威心生畏懼,不敢露面參賽了?”
“沒準還真有這個可能,那常曦不過金丹境初期的修為,遇上金丹境后期的廖凡幾乎沒有一點勝算,興許正是為了臉面才遲遲不敢露面的。”
天劍峰席位中諸多觀戰弟子你一言我一語,悉數站在了自家廖凡師兄這一邊,認定了那天秀峰常曦是畏戰不敢露面。
天劍峰中愛財如命卻苦于演武場占地太廣沒法開設賭莊的孫大胖聽著周圍的閑言碎語愈發刺耳,不禁大聲道:“可是那常師兄昨日不是一掌威懾了御獸峰玉芊芊師姐的兩只半步元嬰境的一狼一虎嗎?瞧那瀟灑模樣,絕對不是什么浪得虛名之徒。”
天劍峰席位上數千弟子頓時安靜下來,許多廖凡的好友站起身來想要再爭辯幾句,但常曦昨日那推開風雪狼虎的一掌此刻在他腦海中不斷回放,他們繼而沉默無力坐下。那可是兩只實打實半步元嬰境的妖獸,若單打獨斗廖凡師兄憑借天劍峰的無上劍法或許能勝一籌,但若同時面對兩只明顯配合熟稔的妖獸,勝算亦不足三成。
等待良久不見天秀峰常曦入場,正當裁判長老準備舉手示意天秀峰棄權時,遠方數百里外棲鳳峰有震天氣爆聲響,天空中無數浮臺上眾人齊齊回首望去。
一道身披黑狐裘的俊逸青年踏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