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神湖上響起刺耳的刺啦一聲。
花哨公子面容不復之前從容,手臂顫抖如篩糠,擋在胸口的一紙折扇被女子手中虎尾秧生生洞穿,距離自己胸口只有不到一寸的距離,他甚至可以隔著衣衫,感覺到虎尾秧鞭首上那冰涼徹骨的寒意。
福船上姚崇面無表情的高聲宣布道:“一百三十三號,穆紅云,勝出!”
輸人不輸陣的花哨公子還想對美人再說幾句場面話,但誰知這次女子連半分薄面都懶得施舍,靈性十足的虎尾秧倒卷回手上,女子利落轉身,身上珠寶簌簌搖動,扭著水蛇腰返回福船上打坐歇息,一些大勢力出身的男人們此刻眼神都有些炙熱,這有夠味道的女子可不多見。
至于那失魂落魄的舞扇家伙,裙下敗將,誰會多看一眼。
舞扇公子和持鞭女子的交手過程看似冗長,其實掰手指算算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常曦也沒管徐清在沒在聽,沉下了剛剛抬起沒一會的腰身,開口道:“這只是開胃菜罷了,不提兩人修為,無論是那把扇還是那截鞭都沒修出真意,放在真正的廝殺中,這兩人不知已經死上多少次了。”
鼻音濃重的女劍仙嗯了一聲。
常曦看著她腰間那柄雪白劍鞘,面色幾經猶豫,最終還是忍不住道:“徐清,你一個姑娘家,沒必要學這種劍意的。”
白衣勝雪的女劍仙憤然回首,怒目而視道:“我們東吳劍窟修的劍中真意何時需要你來多舌?”
早知道就不惹麻煩的常曦想掌自己嘴的心情都有了,都知道這徐清修的是那不近人情人意的劍意,自己還去多嘴,豈不是和那些熱臉貼她冷屁股的家伙們差不多了?
酆神湖上的比試還在繼續。
有了一開始那位穆紅云手中虎尾秧的預熱,之后被喊中玉符序號的修士們明顯不敢再小覷這些母老虎般的女子,一個個聲勢越打越打,不善近身游斗又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丟臉的修士們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法術神通對轟,法術神通對撞出絢爛的火光粉刷蒼穹,一時間酆神湖上碧濤卷起千重浪,連遠離湖中心的福船都微微有些搖晃。
常曦目不轉睛的看著湖中心的膠著戰場,眼神閃爍。
這幾百號人中的確不乏深藏不漏的能人異士,一些他從未聽聞過的奇門道術在與湖水同色的天空中輝映交織,威力叵測,掀起的氣浪勁頭可都不弱,他自認應付這些或詭譎或奇異的神通術法也要略微費些手腳才行,就更別那些在湖面上狼狽踩出深淺腳印的修士們了。
至于常曦身畔的這位心高氣傲的年輕女子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換了口氣,微微挺起斤兩只重不輕的胸脯,繼續觀戰湖心。
常曦看到她握住劍鞘的那只玉手,有微不可察的一抖。
另一艘福船上,雙腳踩在福船船首上的陰氣童子終于和其他人一樣高了,他根本沒搭理遠處天雷滾滾的膠著比試,只低頭把玩著手背上幾只不知從哪捉來的青蟲。
遠處又一場比試落下帷幕,兩道玉符花火升空,炸響兩串數字,陰氣童子看了看另只手中那塊與之呼應的玉符,嘴角獰笑,手掌驟然緊握,手中蟲兒頓時死的不能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