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芳華與火樹銀花兩式神通當空對撞,碧綠湖水凝聚的百萬劍傾盆澆落,一往無前的磅礴劍勢里,有一抹肉眼可見的耀眼光芒貫通了矗立在湖面上的通天火樹,漫天無情劍意凝聚的銀花被絞碎,火樹銀花嗚咽著緩緩傾覆在湖,樹冠上的沖天火光如曇花一現,熄滅了一個時代。
面色蒼白的徐清險些握不緊手中劍,踉蹌著在湖面上踩出一連串扭歪步子,她眼中冷漠神色如冰雪消融,眼前火樹余燼搖曳的光景因為她被掏干的靈海而漸漸模糊。
那座會囚禁她無窮歲月的無情牢獄崩塌瓦解。
白衣濕透的女子眼中有很是矛盾的自嘲和希冀神色。
自嘲的是她藏劍十幾年修成的果也僅是如此罷了。
希冀的是她終于真切觸碰到了真正的劍道巔峰。
終于得以逃出那座無情劍道樊籠的女子終于不支,靈力消散于無,跌進湖中沉向湖底。就在她可能就這樣殞命于此時,一雙有力的大手破開湖面,將她環腰抱起。
被淋成落湯雞的常曦同樣面色蒼白如紙,懷中抱著徐清半跪在湖面上,胸膛劇烈起伏著大口喘氣,顯然方才那一式剎那芳華對他的消耗也極為嚴重,如果連這一式劍術神通都無法取勝,那恐怕他真要愿賭服輸了。
姚崇與那位金甲將領渡水而來,方才那四百里湖水當空作劍刺向火樹銀花的瑰麗畫面將他們完全震懾住,直到此刻才反應過來。
姚崇深深看向這名統領有一支強橫戰部的奇男子和他懷中閉目陷入昏迷的女子,誠摯的拱了拱手道:“恭喜常曦兄弟,自酆神湖這一戰之后,紂絕陰天宮宮主寶座花落誰家一事,終于可以水落石出了。”
跟在姚崇身后的金甲將領神情異常恭敬,見黑袍男子望來,立刻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軍禮。這位名叫常曦的劍道大能,似乎遠比上一任紂絕陰天宮的老宮主強上許多啊。
常曦看了眼懷中徐清蒼白的臉頰,輕聲問道:“按照之前神魂契約中所寫,獲勝后我應該去面見北方鬼帝對吧?”
看到常曦沒有放下懷中女子的意思,姚崇心生靈犀,頓時明白他的意思,從袖中拿出那兩紙契約,手腕一抖,念起咒法,兩紙契約火光一閃頓時化作飛灰,常曦腦海中也有著什么東西消失不見的如釋負重感。
常曦站起身來,思索片刻后道:“徐清雖然惜敗,但她所受傷勢卻是因為我,還請姚老給我兩日…不,一日時間就好,我先醫治好她,再去面見鬼帝大人,姚老您看妥否?”
姚崇側耳傾聽著自山巔傳來的傳音,很快笑著改口道:“常宮主仁義,讓老朽佩服。常宮主剛剛經歷過大戰,勞心費神,不如在寢宮好生休養兩三日再言其他,待常宮主休養好了,老朽自會帶您面見鬼帝大人。”
“勞煩姚老費心了。”常曦向姚崇和金甲將領微微一笑,抱起懷中仍舊昏迷不醒的徐清掠向寢宮方向。
金甲將領目送著那襲黑袍幾個起躍間就消失在湖面上,小心翼翼的問道:“丞相,剛才可是陛下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