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子雖美但卻像失了魂,老板娘依舊清晰記得,尤其那個披白狐裘的女子眼眸中,滿是心碎的痕跡,讓曾經在江湖里風里來雨里去的她見了都忍不住心頭一顫。
這美到令她都微微有些妒忌的女子究竟經歷了什么,才會有這樣種悲痛到極致的情緒?
老板娘連忙溫了一壺最祛寒的酒遞給兩人,白狐裘女子將身旁一頭海藍色青絲但同樣面帶悲涼女子緊緊抱住,顫聲問道:“老板娘,你這一生中,如果與你長相廝守的男人忽然有一天不見了,不在了,你會不會等他到永遠?”
老板娘連忙擺了擺手局促道:“兩位姑娘別看我已經是半老徐娘的年紀,還未曾嫁人,這個說不好呀。”
白狐裘女子剛剛被酒溫暖開的眉目又黯淡下去。
剛起床腦子還有些漿糊的老板娘此刻終于回過味來,忍不住想扇自己一個嘴巴,又急忙道:“不過我若真到了相夫教子的那步田地,自家男人定然是要等的。不管他去了哪里,又因為什么而走,又或許他會走很久,但無論如何,這里始終是他的家,總有一天他會回來。”
白狐裘女子眉目間漸漸有了溫暖色彩。
老板娘壯起膽子將這位**不離十是出身仙家的女子身上的白狐裘裹緊了些,又倒上一杯熱氣升騰的黃酒,繼續道:“我娘以前讀過些書,從小就和我說過,這男女間的感情啊,也可以像那些仙人般大致分為三個境界。第一是那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斷天涯路;這第二境界,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而這最后一個境界,則是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從話中語氣不難揣摩出,老板娘之前應當也經歷過一段約莫是沒有結果的愛情,她苦笑著道:“我不曾像我娘那樣有機會飽讀詩書,所以哪怕是到了半老徐娘的年紀,也沒能咀嚼出這些話的其中意味。只是娘念叨的多了,也就記得滾瓜爛熟了,如果這些話能幫到兩位姑娘自然最好不過。
老板娘繼續道:“但不管怎樣,我還有句這么多年來摸爬滾打才體悟到的話,想送給兩位姑娘。”
白狐裘女子和海藍頭發的女子抬起頭來。
“不是因為看到希望才堅持,而正是因為堅持了才能看到希望。我以為,愛情就是這樣。”老板娘發自肺腑的道。
白狐裘女子半晌沒有言語,直到雪花將她堆成雪人時,才抖去身上雪花,站起身來準備離去。老板娘松了口氣,因為她看到兩名女子的眼神里,多了一種叫做堅定的情緒。
“謝謝你。”
一聲有些暖意的道謝在老板娘耳畔幽幽響起,老板娘渾身一個哆嗦,才發現那兩位走出沒幾步的女子憑空消失了身影,再低頭,一只分量十足的金錠赫然擺在酒碗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