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提刀奪人性命的皇胄青年第二次皺眉。
鎏金刀鋒斜劈在這本該氣絕的中年人身上,罕見的沒能一刀兩斷。瞇眼細看下眉頭才舒展開,原來是服用了壓榨潛能的燃血丹,沒有骨頭支撐胸腔里滿是淤堵無處宣泄的駁雜靈力,這才用那團污穢肉糜卡住了刀鋒。
幾乎被活活劈成兩截的中年男子死死攥住刀口,虎口處血肉模糊,渾身升騰起不正常的濃郁血光,像在燃燒。
他心底很清楚,唯有用燃血丹才能拼死攔下這一刀。
皇胄青年似笑非笑的再把刀柄橫拉,中年男子渾身劇顫,他只感覺到自己的脊梁骨在刀鋒下被輕輕截斷成兩截,他此刻幾乎是用最后吊著的一口精氣神拖住身軀沒有倒下。
文宇和張元準備再上,卻遇上了隊長轉過頭來的眼神。
“走…走…”
胸肺被刀氣絞碎成肉糜的他已再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像是一只漏氣的拉火風箱發出難聽刺耳的聲音,他用近乎祈求的眼神望向自己隊伍中這兩個他最看好的后輩劍修,只求他們趕緊逃,逃的越遠越好。
只隊長這個飽含無數情緒的眼神當場讓文宇淚流滿面,不等風雪冰住臉頰上的淚水,文宇和張元雙雙止住前撲身形,腳尖連點向后掠去,只剩九人的游隼小隊掙脫剩余十幾騎金背犀重騎的合圍,用盡吃奶的力氣盡可能向遠處逃去。
根本沒使出全力的皇胄青年面無表情的再用勁,刀鋒自肩胛骨斜劈至腰腹而出,鮮紅肚腸流落一地,迅速凍成冰渣。皇胄青年又隨意一刀挑飛男子頭顱,輕笑道:“九州有句話叫窮寇莫追,區區幾個螻蟻,不值得本皇子去追,丟份。”
噗通跌落雪堆的頭顱上面色意外的安詳,死而瞑目。
皇胄青年收刀回鞘,沒去瞧周圍慘死的幾十名金背犀重騎,面朝南方遙望,這位姓贏名魏的皇子微微攥緊了拳頭。
據最近從南疆那邊傳回來的消息,他的五弟出師未捷身先死,四弟被擒,不僅甘愿為他們馬前卒的萬魔眾損失慘重,同時連帶著魔域二十萬大軍和幾名煉虛境大能也在洱海上灰飛煙滅,致使打開九州西域大門的計劃徹底宣告破產。
這等損失已經稱得上是傷筋動骨。
“沒點本事還偏偏喜歡蹦跶的家伙死的早也是應該的,想在父皇面前分我的功勞?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少了這兩個家伙從中作梗,今后的奪嫡之爭倒是方便不少。說起來或許本皇子還得謝謝這些人族,不聲不響的就幫我鏟除了三位不成器的弟弟,到手全然不費工夫,還真是份不輕的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