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兄手提飲魔劍,看向另一側的戰場,見到小師弟以一己之力將逐鹿山五百大小魔頭和魍魎精銳殺得七零八落,再回頭看看自己腳旁凄凄慘慘的三具無頭尸身,目光幽怨。
“哎,堂堂三皇子就這般小肚雞腸,這次又讓小師弟給出盡風頭,這讓我這個做師兄的該如何樹立榜樣?”
云墨面朝三皇子,勾了勾手指,叫你放馬過來!
贏魏目光陰沉,摩挲腰間鎏金刀的拇指猛然用力,繼而抽刀出鞘,錚錚刀鳴震破耳膜,步踩虛空向著云墨飛掠而去,竟是隨著壓陣的一千先鋒軍精銳一同殺出!
八妹的煉虛境修為水分太大,空有境界功法但發揮不出應有的實力,再者她身邊橫豎就只有兩人,只要自己先宰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折劍窟長老,就可以一路暢通無阻的奪去八妹的那塊玉符。因為奪嫡戰中還有一個規則,就是誰手中的玉符數量最多,待時辰一到,誰就可以先一步鎖定勝局!
一千上至煉虛下至化神的先鋒軍將領一起沖鋒的威勢,遠比五百逐鹿山魔頭和魍魎殺手要震撼的多。成百上千只披甲金背犀猶如一道鋼鐵洪流,向著渭水原上那道孤零零的身影擠壓過去,看似那人下一刻就要斃命在洪流鐵蹄之下。
如果沒有先前嘉峪關的慘白,他們一定會這么想。
只是在經歷那一場慘烈到極致的大戰后,這些先鋒軍將領的心態,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有了些許微妙的變化。
他們心底甚至有個連自己都不愿去面對的古怪錯覺。
他們這一千騎,說不定會奈何不了那個用劍的家伙?
云墨提飲魔劍橫在胸前,食指抹在劍脊上,劍鋒兩側迸發出急不可待的劍光,他嘴角揚起,食指猛地劃過。
沖在最前排的幾名化神境將領,胸前甲胄毫無征兆的出現一條微不可察的裂縫,繼而瞬間擴大,這時才發現那些甲胄上根本不止一條裂縫,而是如同蛛網一般密密麻麻。
這些將領的甲胄中嘩啦一聲噴涌出鮮血和碎肉,連同著破碎殆盡的甲胄一同摔落渭水原,身軀四分五裂。他們座下的披甲金背犀也沒能幸免,高速奔跑的龐然大物跑著跑著,就摔碎成一塊塊表面光滑如鏡的肉塊,場面極其詭異。
這樣詭異的一幕并不止于第一排,第二排第三排修為稍弱的將領們也有不少在這隔空一劍下變成一灘碎肉,幾名半步煉虛境的將領在沒了兩條手臂或大腿后,僥幸留的一命。
渭水原的大地上,鋪就出一條觸目驚心的猩紅血路。
這一劍,幾乎將三皇子陣營中的化神境全部剔除的干干凈凈,能夠留下還尚有一戰之力的,無不都是煉虛境的存在。
一劍如同看不見的線,云墨這一劍大有學問,是將他畢生的精純劍意凝聚成線,浮游于天地間,再以血肉之軀為珠,一顆顆串起。質地稍差的珠子,自然無法承受這劍意絲線的串織,會直接破碎;而那些質地稍硬的珠子,則有幸會被絲線串織起來。至于這些珠子被串織起來的后果,渭水原之上,就只有一人知曉了。
贏魏修為已是煉虛境中期的巔峰,他忽然敏銳的察覺到天地間有一縷既凌厲又縹緲的絲線落在身上,而且竟然有了與自己魔氣融匯且生根發芽的趨勢,當即臉色劇變,抬刀以神通才堪堪絞斷這縷殺機四伏的細線。
贏魏霍然扭頭想提醒其他將領,但此時已經為時已晚。
遠處橫劍胸前的云墨已然換手高舉飲魔劍,狠狠斬下。
劍意成線,串線成鏈,鏈聚成網,此刻正是收網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