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墨瞳只能待在自己房里等著。
隔壁客房里,許爻坐在慕懷祺身后,旁邊放著一盆清水,幫他解下衣裳,后背的血污黏住里衣,脫衣時都怕傷口撕裂了。
饒是看慣了各種死傷的許爻看到這傷勢都不禁皺起了眉,這傷口看樣子都不像是人為的,反而像是被猛獸的利爪刺穿了,血肉翻飛,露出了森森白骨。
要是普通人,受這么重的傷,估計早就性命不保了,他居然還能這么淡定。
許爻只是說了句,“你也真是能忍。”
慕懷祺輕輕哼笑了聲,“別告訴那個丫頭。”
“你以為能瞞得住她”許爻一邊幫他清理傷口,一邊說,“我從來就沒有騙過她。”
這句話明明就是很尋常的回答,但是聽在慕懷祺耳朵里卻好像是在警告他不要欺騙墨瞳似的。
慕懷祺又想到了什么,問道“那丫頭當殺手的時候,是不是也經常受傷”
許爻握著鉗子的手頓了頓,沒想到阿瞳連自己的身份都告訴他了,說,“她是殺手,經常要出任務,受傷都是家常便飯的事了。有一次最嚴重的,我發現她的時候,她倒在血泊里,渾身是傷,而且還中了兩槍,一槍在腹部,還有一槍在胸口,那一槍只要再偏一點點,恐怕我也救不活她了。”
慕懷祺聽得渾身一顫,許爻手上并沒有閑著,這個時候已經幫他把傷口清理干凈了,原本的一盆清水也都被染紅了。
慕懷祺只覺得喉嚨堵得又干又澀,張張嘴卻說不出話來,有很多關于墨瞳的話他想要問出口,但光是聽到許爻說起墨瞳曾經出任務差點死了的事情,他就覺得心臟被什么東西壓住了,壓得他快要窒息,眼眶也有些發酸。
“謝謝你。”
想問的話全都壓了下來,最后只對許爻道了句話。
許爻愣了一下,他原本也是故意把這件事說給慕懷祺聽的,就是想讓他心疼,但是這句道謝他是很意外的,而且他以為這個男人是拿他當情敵的,“我還以為你只會吃我的醋。”
“”慕懷祺噎了一下,一開始是這樣沒錯,但是想到以前墨瞳受傷的時候,總是他幫忙治療,他就沒有那么不分是非的敵視對方了,“那是因為之前我總是聽瞳兒有意無意地提起過你,所以才會但是日后不會了。”
許爻剛開始還覺得慕懷祺和云策天或許有點相似,現在看來前者要比云策天好得太多了。
“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放心把阿瞳交給你了。”許爻嘴上說著,手上動作不停,幫他割掉爛肉,“該有的考驗一點也不會少的。”
慕懷祺忍著痛,輕笑一聲,“好。”
徹底清理包扎完,已經是后半夜了,慕懷祺開門時,墨瞳就站在門口,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傷的嚴重嗎”
“瞳兒,你怎么還沒睡”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問出口的。
“不確認你的傷勢,我怎么可能睡得著”墨瞳看向他身后的許爻,“許爻,傷得重不重跟我說實話。”
“重。”如許爻所說,他確實不會騙墨瞳,“至于重到什么程度,就讓他自己跟你說吧,我這邊清理一下東西,還得睡覺呢。”
墨瞳道“謝了。”
許爻本來都轉過身了,聽到這句話又轉回來,盯著墨瞳看了許久,又看看慕懷祺,最后只是嘆道,“你倆真有意思,互相幫對方給我道謝。”
慕懷祺“”
墨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