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船與同等噸位的戰船相較,無論的防護力,還是機動性和攻擊力,天生就有著絕對優勢。李恒船隊又都是千石以下戰船,雖然數量占優,但在龍船的攻擊下簡直毫無還手之力,在還有炮船助陣的情況下很快便被打得潰不成軍。
這仗可以說是打的痛快淋漓,但陳任翁卻覺的心有不甘,就在他率龍船和寨前敵船纏斗時,有十多艘敵船卻利用上漲的潮水強行突圍,它們不惜以犧牲前船為代價撞毀了兩艘較小的火箭船順流突出了重圍。他懷疑其中就有敵軍主將的將船,可是陛下有令只要重創敵軍使其喪失繼續攻擊的能力就可,嚴禁擅自追擊逃跑的零星敵船,從而讓他喪失了擒拿敵首立下奇功的機會。
此后陳任翁依令率龍船逆流從西向敵后迂回,當然讓他憑著二十艘龍船闖過敵軍主力船隊重重攔截那是不可能做到的,而這也是他對陛下佩服的地方。兩軍對壘之地的西部正是湯瓶嘴山,與東部的奇石相對。這里的地形形如其名就像一只大肚瓶子,在瓶肚向上收起的地方正好形成一片海灣,但是這里由于泥沙淤積,水深很淺,不但無法作為港口泊船,即便是人在岸邊行走也會陷入淤泥中。
可陛下卻非常人,在那里釣了幾天螃蟹、撈了幾網蝦就摸清了那里的水文,發現被其他人視為行船禁地的海灣在漲潮的時候水深可達丈許,大潮時能有丈五,而龍船憑借其良好的適航性只需丈許的水深便可通過。陳任翁就利用這個兩軍都不設防的絕地,在兩軍激戰正酣的時刻成功的迂回到了敵船隊的后方
“稟統領,陛下令我們攻擊敵后營那五艘敵船”
“什么你沒有看錯”到位后,陳任翁顧不得休息,便令觀通哨向陛下報告,請示下一步行動。以他所見現在兩軍打的正激烈,自己正好可以借助潮水從后邊發起襲擊,給張弘范的后心插上一刀,可觀通手竟然告訴他陛下讓他去攻擊那幾艘在戰圈之外的輜重船,豈不是大材小用,他情急之下薅住觀通手的衣襟吼道。
“統領,當時我也以為看錯了,又向帥船核實過的,命令確實如此”觀通手都是身材小巧玲瓏,手腳靈活的軍士擔任,被陳任翁拎起腳不沾地憋的臉紅脖子粗,大喘著氣解釋道。
“再去核實,錯了我親手劈了你”陳任翁還是不肯相信陛下會給自己下達這么離譜的任務,從而放棄如此好攻擊機會和位置,沖著觀通手的耳邊喊道。
“陳統領,他沒看錯,陛下的命令確實如此”這時林之武上前相攔道,他是在戰前受命上船的。
“林參議,你怎么知道”陳任翁放下觀通手,扭臉疑惑地問道。
“陳統領,你可知誰在那艘船上”林之武問道。
“難道是張弘范可他的帥船在前邊啊”除了張弘范,陳任翁實在想不出哪個大人物會讓陛下放棄如此好的戰機,動用二十艘龍船去殺一個人。
“陛下口諭”林之武笑笑后正色道。
“屬下摧鋒軍統領陳任翁聽諭”陳任翁又是一驚,陛下從未如此向自己以圣諭的形勢下達過命令,可見此事重大,他急忙施禮道。
“信國公文天祥忠心侍國,居功甚偉,今不幸陷于敵手,你務必將其平安帶回,若有損傷以軍處”林之武肅然說道。
“屬下遵諭,定不辱使命”陳任翁再度施禮道。
“林參議,文相居然在敵軍中,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陳任翁領命后心中再起波瀾,陛下竟然為了救一人,竟然不惜動用近五千人的精銳兵力,可真是下了血本,也足見重視。
“文相被俘后陛下就已設法營救,只是敵軍看護嚴密難以得手,一直追蹤至此,不過此事我也是前日才知曉文相就在張弘范軍中。”林之武笑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