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存,你先用吧,每日都是這缺肉少油的飯菜,吾實在是沒有胃口。”留夢炎掃視了一眼幾上的幾樣飯菜,皺皺眉說道。
“漢輔,吾也是難以下咽”王積翁用筷子扒拉了兩下菜碟,也放下道。
“良存,吾覺的此次瓊州之行不妙啊”留夢炎往前傾了下身子說道。
“吾也有同感,咱們幾次請求覲見都被駁回,而朝中宰執也一個都沒有露面,只派幾個小吏敷衍。他們不會將咱們也要長期囚禁吧”王積翁點點頭,又想起什么似的答道。他可是知道大宋朝可是有此先例的,當年賈似道就將北朝的使者葉李囚在臨安達兩年之多,若是他們效仿之,自己豈不要終老在這荒蠻之地了。
“吾以為不無可能”留夢炎嘆口氣道,“如今瓊州偽朝,楊淑妃不懂政事,衛王幼小尚未親政。秉政的乃是陸君實和文履善二人,他們愚忠亡宋,且一直力主對大元用兵。恐怕太皇太后的書信不會有用,可能都不會呈與衛王御覽,更不會讓我們覲見。”
“那我們當如何過去那些故交竟不顧同僚之誼,經無一人肯來相見”王積翁恨恨地道。
“良存可與劉聲伯相熟”留夢炎想了想問道。
“吾與劉聲伯在福州之事也曾共事,有過交集。”王積翁答道。
“那就好,我曾遣人暗中打探,劉聲伯現在為參知政事,與衛王有救護之恩。而此人深受陸、文二人排擠,并不得志,你可暗中與其聯絡,讓他轉稟楊太妃或是衛王,此事或有轉機。”留夢炎壓低聲音道。
“漢輔差矣”王積翁卻搖搖頭輕笑道,“據吾所探聽的消息,行朝中名為楊太妃聽政,實則是衛王監國,軍政之事皆決于其手”
“哦,這消息可靠衛王不過是一九歲的孩童,又豈能掌控朝政”留夢炎覺的難以置信,以為其又在嘩眾取寵。
“漢輔,此事絕對可靠。至于來源,尚不方便告知”王積翁十分肯定地道,卻又賣了個關子。
“可有佐證”留夢炎皺皺眉道。心中有些不舒服,想他王積翁能入朝出將入相,還是自己在大汗面前舉薦,可其剛得勢便又開始算計,欲獨占功勞,欲抱忽必烈的粗腿。
“漢輔你想,當年衛王開府之后率軍襲取廣州,一敗劉深,二敗阿里海牙之時,行朝尚在四處顛沛,文履善還在江西領兵。行朝在用陸君實之后仍是一敗再敗,被迫遷往崖山,恰恰衛王此時繼任偽帝,而文履善已被俘獲。行朝突然卻一改頹勢將張弘范兄弟及李恒兩路兵馬擊敗。這些還不足以說明衛王在主理軍政嗎”王積翁言道。
“如此說來其中確有蹊蹺,可仍不足以讓人相信”留夢炎沉思片刻言道。
“呵呵,漢輔終會相信的”王積翁對于其的質疑并不在意,忽然又猛抽了兩下鼻子道,“誒,這是哪里來的香味”
“是啊,哪里來的酒肉香氣你說”留夢炎也仔細聞了聞,轉而問在門口侍候的親隨道。
“稟兩位大人,是從后院傳來的。小的看見是前夜來的,相陪的是位著紫袍的官員,這每日三餐都是由驛丞親自送上的。”親隨咽了口唾沫回答道。
“那里里住的什么人”留夢炎和王積翁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驚訝之色,他們當然清楚穿紫袍的少說也是個三品官了,且又讓驛丞親自伺候,可知那人的來頭肯定是小不了。想想這府城之中能讓紫袍官員迎候的人,除了當朝宰執也沒有人能承受起了。可即使如此這些人在城中都有府邸,也沒必要住在驛館之中,那又能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