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昺是過來人,又在這個時代混了幾年,還得三位儒家大師的耳提面命,他覺得比之后世那些所謂大家可能有著更為另類,或是更深的理解。因而他意識到,士人們當然不能殺,也不能驅出朝堂,卻是要善加利用,為統治階級,也就是為自己服務。而不能為敵服務,因為這些人的背叛太可怕了了,不比那些叛降的武將危害小。不過他也清楚戰爭不僅是抵御敵武力的入侵,也是阻止外族的文化入侵,只有如此才能保住民族的根和魂。
“官家,幾位宰執都到了,在外邊候著呢”王德見小皇帝處理完公務,坐在那里半天沒動,也不敢打擾,直到看到其挪了下屁股才趕快上前稟告。
“請他們到偏殿等候吧”趙昺醒過神兒來說道。
“是了”王德答應著出去傳信。
趙昺稍歇了片刻才起身前往偏殿,皇帝接見臣僚當然得走后門,還得稍微遲到一會兒。他看看除了在崖州陪著太后的劉黻和在海口善后的張世杰外,陸秀夫、文天祥和應節嚴都到了,三人見了急忙見禮,趙昺自然也是賜座、上茶這一套程序。
“文相護衛太后,又率軍趕來,辛苦了”趙昺先跟文天祥道了聲辛苦道。
“陛下,這是臣的本分,倒是陛下指揮眾軍擊退韃子辛苦了”文天祥聽了急忙起身施禮道。
“此戰皆是左相和樞帥調度有方,朕是坐享其成,不添亂便是好的了”趙昺壓下手示意其坐下道。
“臣不敢居功,今日的戰報陛下已經看過了,還請示下”陸秀夫起身奏道,他知道陛下將他們這些人召來肯定是有事商議的。
“朕此次召集諸位愛卿前來,乃是商議出兵廣南西路之事。”趙昺點點頭書歸正傳道,“此次敵湖廣行省兵力盡出,現大部被殲,正是兵力空虛之時,朕以為正是出兵的良機。”
“陛下,此戰我軍物資消耗甚重,積存的火箭彈和開花彈已不足三成,再有連日激戰兵困馬乏,還需休整,萬一敵再犯瓊州,我們又如何御敵。臣以為還是慎重些好。”陸秀夫見陛下舊事重提,皺皺眉言道。
“臣以為戰機難覓,正是恢復廣西諸州的良機”文天祥卻是眼睛一亮,贊同出兵道。
“先生以為如何呢”趙昺本想開個擴大會議,讓朝中尚書以上的文武官員全部參加,以爭取大多數人支持自己的提議,但是想想還是先跟在家的宰執們通通氣,無論是出于禮節,還是程序上都有好處,免得君臣為此生出嫌隙。見應節嚴沒有表明態度,他便相詢道。
“陛下執意要攻打廣西,怕是另有深意吧何妨說出來,已解大家之惑”應節嚴當然知道小皇帝要打廣西的本意,但是僅憑這個理由是難以說服眾人的。因為誰都明白,包括小皇帝,都清楚以瓊州當前實力就跟打泉州一樣,攻下來是守不住的,且此次要深入腹地,冒的風險太大了,一旦稍有誤判便是有去無回,那么瓊州也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