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漢經過長期戰爭奪取了天下的劉邦政治軍事集團,利用到手的政治權力,對于社會總資源實行了徹底的再分配,由此順利地轉化成為一個新的統治階層。這個新的統治階層,壟斷了當時所有的政治權力、尊顯的等級身份和大部分經濟財富。
不但是漢帝國立國之初社會構成的厚重基干,也是天下秩序由戰亂轉向安定的人事基礎。這個新的統治階層,由劉邦政治軍事集團轉化而來,以尊崇軍功為價值導向,實現了權力的再分配。實際上,有漢一代的復雜歷史背景中,始終貫穿這個新社會階層的蹤影,也影響到后世的政體走向。
同樣,宋初趙匡胤以杯酒釋兵權之計,打壓了軍事集團,抬高了士族的地位,形成了以士人為主體的統治階層;明朝的朱元璋卻是通過一場場屠殺,將新貴們清除朝廷,獨樹皇家的權威,重新建立起獨裁的社會體系;而清朝則是靠屠殺和招撫將中原的統治階層變成了自家的奴仆,達到本族統治異族的目的。其后大家都知道了
當了這么幾年頭頭,趙昺也算是體會到了一個當權者的苦處,他不僅要權衡各個勢力的利益,擺平利益集團間的爭斗,還要維護自己的權威和利益。這不僅是刺激那么簡單了,也非藝術那么文雅,而是要調動人的所有智慧,不惜展現丑陋的人性,睡覺都得半睜著眼,時時保持警惕,免得失去權力。說實話這個過程不亞于打一場沒有盡頭,卻又事關生死存亡的戰爭。
不過趙昺覺的此時堅持軍改還是有空子可鉆的,且不會引起更大的反對聲。一者海南向來是荒蠻之地,被當做流放罪犯的勝地,雖有被流放至此的蘇軾、李光地及有識之士大力發展教育事業,但與內地相比仍然處于十分落后的狀態,且許多人是在政治斗爭中的失敗者,因而來自當地士族的反對聲音會很小。
其次,江南已經淪陷,實際已經是國破家亡,禮樂崩壞的狀態,加上許多名臣官僚望風而降,投靠元朝,使得士族的聲譽大受影響,反而是那些誓死不降,血戰到底的武夫們更受到世人的稱頌。再有忽必烈又對江南士人懷有警惕之心,對他們進行打壓,棄而不用,讓他們威望大減,處于惶恐之中。
再有,行朝遷瓊后,許多士人隨著遷到此處,并在朝中占據了重要的職位,但是基層卻多是趙昺提拔使用的鄉紳和胥吏,使他們的影響還只限于瓊州城范圍之內。而倉促成立的行朝之中,其實稱得上鴻儒大家的并沒有幾個人,而他們還需依附在自己的羽翼下,并在武人的保護之下才能生存。這從陳宜中出走后,張世杰的武人集團能迅速掌握朝政,以陸秀夫為首的士人集團卻無能為力便可看出其式微到何種程度。
經過仔細的分析之后,趙昺以為趁形勢混亂,士人在朝中式微,復國又需武人出力的情況下,士族應該能看清局勢,不會對自己的適度提高武人的地位做出過于激烈的抵制。再說自己也做出了妥協,已經加強了兵部的權力,削減了樞密院的職能,也算得到了一種平衡。所以現在正是推進軍改的難得機會,而自己就一定要抓住新舊之交的良機。
“陛下,該起了”正當趙昺思慮良久,暗下決心走自己的路時,蘇嵐不知何時已經起身叫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