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儀式的除了朝中的眾臣,還有參加授旗儀式的軍中各部,當然不可能二十多萬人齊聚于此,來的只能是各部主官及部分官兵作為代表,新軍則派出一隊官兵充作禮兵,加在一起足有三千人,儀式也只能在大操場上舉行。待趙昺車駕來臨,一切皆以布置妥當,眾臣簇擁著他登上閱臺。
新軍新式的軍裝,新式的武器,新式的軍營,一切都讓人感到耳目一新。而新軍整齊劃一的動作,如刀切斧剁般的隊列更是吸引了眾人的目光,讓那些站在一起的百戰精英們都覺自穢,眼神中毫不掩飾的皆是羨慕和嫉妒,恨不得將他們身上軍裝扒下來穿在自己身上,手中槍搶過來。
趙昺看看下邊,又瞅瞅身邊的眾臣,只見兵部一班人個個腰板拔得溜直,他們一掃過去被人視為閑部的晦氣,臉上掛著掩飾不住自傲。而樞密院的眾將卻面目肅然,神色凝重,此次軍改對他們同樣是場挑戰,如何能帶出一支善戰之軍,戰勝強敵將是他們的任務了。
“升旗”一聲號令,一名新軍軍官捧著軍旗在兩名護旗兵的伴隨下以正步走向閱臺前的旗桿,軍官熟練的將旗掛在繩索之上,順勢甩開,旗幟立刻展開。不用問這軍旗當然也是出自趙昺的構想,樣式一改軍中過去常用的三角旗,而采用現代常用的長方形,以紅色為底色,上繡一支古拙的金龍一爪持矛一爪持盾,這象征著帝國軍隊既要擔當起開疆拓土的職責,又肩負著保家衛國的重任。
“敬禮”將軍旗展開的軍官后退一步行舉手禮,高聲吼道,鼓樂聲隨之奏響。與此同時,操場上新軍隊列中啪、啪、啪三聲脆響,只見持槍的戰士提槍、握槍、托槍一氣呵成,頭微微揚起望向軍旗,齊聲高唱,“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新軍的一連串動作讓臺上觀禮的眾臣,臺下參加儀式的其它諸軍卻是一陣忙亂,不知如何是好。而大家看向小皇帝,只見他也立正抬手行禮,隨聲同唱秦風無衣,有人見狀也有樣學樣跟著小皇帝抬手敬禮,有的附聲跟著唱,可謂手忙腳亂,慌作一團。始作俑者趙昺卻如若無睹,一臉肅然,抬望軍旗一絲不茍的吟唱。
趙昺在組建新軍之初就想著正規化,不僅設計了新式軍服、軍銜標志,還設計了軍徽,由此又衍生出軍旗,那當然還要有軍歌了。但是他沒本事重新創作一首,照抄前世的又與當前的年代不打,只能從現有的中挑選,岳飛的滿江紅不錯,但是唱起來總覺得節奏不對,感情上又覺太過悲愴。
選了幾首趙昺都不滿意,猛然想起這首秦風無衣,這首詩雖然短,卻表現出戰士渴望戰斗熱情,簡直就是一份言辭慷慨、情緒激昂的請戰書,正好與當時秦人尚武的精神一致,用現在的話說是有廣泛的社會意義,能夠發自內心鼓舞斗志,有著震撼人心的力度。
詩的語言質樸無華,由共同對敵的仇恨,寫到共同奮起、同赴戰場,感情激蕩,氣勢非凡,極像一首戰士進行曲。表現出一種團結一心、同仇敵愾、誓死保衛疆土的義憤。激昂高歌,音調鏗鏘,正能體現出一種慷慨雄壯的愛國主義激情,和戰士凜然大義一往無前的大無畏精神。
趙昺最愛與子同袍四字,這寥寥數字成為古往今來戰爭中唇齒相依者、利害相共者、同仇敵愾者的誓詞,而這種袍澤情誼,不是許諾,卻是一種堅守;不是相互取暖索取,卻是不計結果的付出。一切生死相依的感情都涵蓋其中,飄風發發,令人頓生壯烈大義的情懷。如此變成了新軍的軍歌,也讓他們明白作為軍人就要隨時準備為國奔赴沙場
開場禮過后,授旗儀式開始,趙昺首先向五個軍種司令部授予各自的軍旗。然后他又向樞密院授予斧鉞,這玩意兒在古代就是軍權的代表,此儀式就是表明自己將指揮軍隊的權力交付給了樞密院,當然要想真的調動軍隊,還需要自己賜予兵符的,因而象征的意義更大。
接下來由左相陸秀夫和知樞密院使張世杰為編成的步軍和水軍分授軍旗,以示文武相宜,團結一致,而步軍和水軍的軍旗只是一個鑲黑邊,一個鑲藍邊為區別。最后則是由兵部尚書江璆向各軍首官授予軍旗,他們的軍旗尺寸要小上一號,并在里側標明軍號。
“陛下,讓操演的其它各軍撤下吧”授旗完畢,緊接著就是閱兵。各軍代表擎軍旗列隊從閱臺前通過,可臺上的幾位軍將卻絲毫沒有喜悅,臉色一個比一個差,趙孟錦輕聲對小皇帝說道。
“為什么”趙昺扭臉問道。
“丟人啊”趙孟錦臉色鐵青地道,這一至五師分別由侍衛親軍左右中前后五軍改編,可以說是成軍最早的一批人,前來的也是各師挑選出來的精銳老兵,事前還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但是與新軍一比簡直是鳳凰和雞的區別,他這個老長官如何掛的住臉,想想后邊的演練干脆算了。
“呵呵,現在知道差距了”趙昺輕笑道。
“陛下,屬下知道了”趙孟錦嘆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