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開始“復循舊法“,錢引的價值一度有所回升,但是已經離完蛋不遠了。南宋初期,因為戰爭,紹興年間,四川的錢引通行三界,發行數達三千七百八十余萬貫,末年,增至四千一百四十七萬余貫,而所有鐵錢僅及七十萬貫。后來戰爭停止,局勢平息,于是發行淮西、湖廣關子各八十萬緡,淮東公據四十萬緡,關子三年兌換,公據二年。
次年,又在臨安發行會子,會子本來只許流通兩浙,后來允許流通到湖廣、淮南等地。發行量很快就達到了很可怕的數字,到了孝宗時,以會子之弊,出內庫及南庫銀一百萬收之,貶值之巨可以想見。乾道四年,又規定三年立為一界,每界以一千萬貫為限額,會子的幣值暫時穩定一陣。同時,又專門發行了特別使用于兩淮的交子三百萬貫,還有湖廣會子,四川交子,都是以鐵錢為本位,到了后來,也是屢次增印、展期。一兩銀子最起碼相當于幾十貫會子。
經過這么多年的折騰,大宋貨幣更加混亂,但仍在市面上流通,隨著鹽鈔的加入平和了一段時間后,危機再次來臨
趙昺琢磨了會兒心中是不住的苦笑,當年他到了瓊州后大力對俚族進行了整頓,其實也是利用各部族之間的矛盾和自己日益強大武力的威懾,甚至犧牲了自己的婚姻,不惜與俚族聯姻,才得以在過去所謂的羈縻區實現了所謂的熟俚改土歸流。
不過即使如此,趙昺在瓊州歷時十年,朝廷的勢力也未能完全覆蓋全島,在遠離驛道和州縣的那些深山中仍有生俚存在,好在他們的數量很少,已經不足以對自己構成威脅,若是再經過一段時間的開發,雙方交流的頻繁也許能夠實現統一全島的愿望。
趙昺有過教訓,也有了些經驗,他在想為何遲至明清,歷史跨越二千年,西南地區為何還會有如此大面積的地域未曾受到中原王朝的管轄,并且仍然難以控制而是長久以來通過羈縻制度,對這些地區實行極為松散的控制,卻從未實行過完整意義上的統治。
想了一大會兒,趙昺猛然醒悟,無論是生俚,還是熟俚,其實他們才是真正的主人,面對大量遷徙而來的屯田、拓荒,侵占耕地的漢人客戶,以及對俚民的財富不斷的攫取和盤剝不斷加重的官府,當然不會歡迎。以己度人,對入侵的蒙元自己不也是一直在抗爭,要將他們趕出去。同樣俚民們亦是以逐客民,還故地作為反抗官府,抵御漢人入侵的口號。
如此答案便呼之欲出了,任誰對擅自闖進自己家的人也不會高興,而這些外人還不拿自己當外人,不僅賴著不走,還要掠奪自己的財富、土地,那么反抗就是必然的。千百年來,這種觀念已經在俚民心中扎下了根,且根深蒂固,想在短時間內讓他們改變思想幾乎是不可能的。而靠征伐也只能管得了一時,還需要動用大量的兵力和耗費巨額的財力。
前時趙昺之所以在大好形勢下兵至欽州一線便止步,就是不想卷入與俚人的爭斗中,拖入無休止的平叛之中,只是通過刺殺云南王制造動亂,以此阻止蒙元從側翼威脅自己的安全。而這樣做,他也是有畏難心理在其中,不相信自己能夠解決這個千百年來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