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昺雖然貴為皇帝,但亦需要眾臣們的輔佐才能將一道道詔令付諸實施,尤其是在朝廷剛剛經歷了一場風波的時刻,他也需要進行評估,一旦大家都不同意,且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對抗,那么他也只能停止軍事行動。而這次他不得不將收復淮西作戰,變更為一場以攻代守的小規模戰役就是政治條件不允許的結果。此次集議,趙昺并沒有安排的在宮中,而是仍在武學,他這樣做也是便于在不明之處,可由眾將進行解釋和說服。
次日,諸位宰執應詔前來時,可還是發生了意外。知樞密院使張世杰昨夜突發重疾,臥床不起,集議只能暫時停止。趙昺急命太醫診治,并命文天祥前去探視。一個多時辰之后,文天祥返回復旨稱經兩位太醫診治后,以為張世杰乃是中風,雖無性命之憂,但也需要長時間的靜養,怕是短時間內無法履職。
趙昺聽了腦袋仁兒只疼,大宋的宰執一般是指兩省一府的主官,也就是左、右相和參知政事,及知樞密院使和副使。有事也會讓各部尚書參加,但這屬于擴大會議了。而此次商議的是軍事問題,樞密院要負責審查作戰計劃,指揮作戰,并調動各部力量,可當下主官缺席,這會還怎么開。
另外,趙昺知道中風就是現代常說的腦血管疾病引起的腦梗塞或是腦出血之類的疾病,這玩意兒在現代醫療條件下即使搶救過來,也很難不會留下后遺癥,何況張世杰也已經不年輕,也已經過了花甲之年,即便身體強壯,將來不劃圈就是好的,恐怕難以在擔此重任了。
但是當下樞密院副使趙孟錦兼任江東制置使,樞密院僉事劉師勇調任長江水軍防御使,只有剛剛赴任的樞密使同知韓振在朝,其雖然熟悉軍務,但也需一段時間磨合和學習才能上手,現在尤其挑起重任顯然不行
一番討論后,發行新幣的事情漸漸有了眉目,當然這還有相當多的工作要去做,中間也少不了出現各種狀況,但項目總算是啟動了。
趙昺吩咐現下主要工作是設計出樣幣,面額分為五十文、百文、一貫、五貫、十貫和五十貫六種,這也是考慮到現下百姓用錢的習慣和商務活動的需要,而銅幣則仍然以一文為單位。考慮到貨幣要長期流通,三人商定就以大宋通寶來命名,而非過去以年號命名的方式,寓意大宋千秋萬載永存于世。
另一方面,趙昺要求戶部查清國庫底數,積存的銅錢和金銀、絲帛詳細目。再有就是查閱舊檔,理清各地幣值兌換比率及金銀的比價,估算江南各地銅幣存量,為下一步確定新舊幣兌換比率和印刷新幣數量打下基礎。而這兩項工作是最為耗時,也是極為繁瑣的,但是也是最為基礎的工作,他一再要求一定要精益求精,不可大意。
當商議完畢,兩人告退,早已過了午膳的時間,趙昺匆匆用過飯。想起還要給鄭虎臣那邊打個招呼,手書一封,令其配合戶部完成新幣的制造任務,同時整理歷年來有關江南地區貨幣流通及各地、各種幣值的兌換比率情況,并將各地最新情況匯總上報。
處理完手頭的事情,趙昺又想起自己準備將陳墩派到武學任職,而侍衛營統領一職尚無人接任。他想了想一時卻無合適的人選,要知道侍衛營那可是集全軍精銳所在,不是什么人都能勝任的。作為保護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線,他對侍衛營的組建可是沒有少費心,而在統領的人選上也是相當的謹慎。
最初侍衛營的就是帥府親衛營,由倪亮擔任指揮使,后來隨著不斷的擴編,成為今天的御前護軍,許多老人隨著一次次的整編而離開分散到各軍。但是侍衛營官兵的遴選標準卻是愈發嚴格,家世清白和忠心是最基本的條件,再者才是軍事技術嫻熟,武藝超群。
可僅有這些也是不夠的,還要有實戰經驗,擔任過隊正以上的軍官,且要有一定的文化基礎才能夠入選。所以現在侍衛營的軍兵不僅來自護軍,而是全軍進行推薦和選拔,但是每年最終能入選的也只有百分之一。可即便如此,能入選御前護軍侍衛營也是每個軍人的愿望,這不僅是榮耀,且待遇也比其它各軍要好。
侍衛營常伴皇帝左右,代表的也是皇家臉面,軍裝都要比其它部隊多兩套,膳食費也是按照指揮使的標準供給。而更吸引人的是一般在此服役兩年后,多會進入武學深造后回護軍任職,或是升職調任到其它部隊,最變態的是去年一個中隊長調到三師直接任統領,指揮一個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