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介甫又以為科舉考試依據的是儒家經典,但是注釋不一,又以其提倡的新學為觀點重新撰著詩義、書義、周禮義,合稱三經新義,于熙寧八年頒布學校,作為讀本。至元祐年時,新學派敗落,但理學派、蜀學派,都還未受到重視,只提出王介甫不當以一家私學令天下學官講解,而要求用諸家之說,以及考試添詩賦,但沒有恢復帖經、墨義,又曾分設經義、詩賦兩科,紹圣年后又有所恢復。”
“直至紹興末年以前,科舉雖仍以新學學說解釋經義為主。后理學開始興起,孝宗初年,理學遂與新學并為顯學。寧宗中期以后,理學在科舉中逐漸占據優勢,至理宗淳祐元年后,理學成為主流,新學、蜀學在科舉中遂完全被排斥。臣妾以為當下朝中眾臣皆學理學,當下開考試題也應是以理學典籍為主了。”
“嗯,應是如此。當下程朱之說盛行,江南士子也是視之為正統,即便要改也尚需時間重新編撰,當下也只能以其為之了。”趙昺點點頭,若有所思地道。
他已經有所明白了,王安石為了統一思想,選拔擁護改革的官員,起用了新學。而理學在秦檜和趙鼎的扶植下,逐漸興起,這表明科舉考試的內容也是隨著權臣及主考官的傾向及形勢發展而變化的,那士子們也只能被動的跟隨他們來轉,以達到所為一道德的目的,就像現代奧運項目會得到扶植,可非奧運項目逐步被冷落,甚至取消一個道理。
“官家是不是想要做出些改變”吳曦見小皇帝皺著眉像是在思考著什么,出聲問道。
“呵呵,朕才疏學淺,一篇詩賦都做不好,對于經史也只知皮毛,哪里敢擅改。即便殿試,朕都怕看不懂他們寫了些什么”趙昺不好意思地自嘲道。
“官家自謙了,應知事、江知事和鄧中丞都是當世大儒,官家受他們教導多年,怎會如此不堪呢”吳曦笑笑言道。
“知道說來你們也不信,若非朕是皇帝,只怕早被逐出師門了。不信盡可問蘇姐姐”趙昺指指在旁隨侍的蘇嵐道。
“蘇宮令,官家是不是如此啊”吳曦轉向蘇嵐問道。
“回娘娘,據奴婢所知一直以來,應先生教授官家圣王之道、江先生傳授兵法及用兵之道、鄧先生將手經史、元妙大師傳授官家武藝。應先生稱官家乃世間賢王,當世明君,實是大宋之幸,萬民之幸;江先生言官家是天縱奇才,某可比孫吳,出可為統馭萬軍,入可運籌帷幄;鄧先生則言官家不遵先賢、離經叛道,粗通經史、精于百科,文章勉強可讀,卻也時有驚人之語,難成大器;元妙大師的評價是,懶散、蠢笨、資質平庸,不打不成器”蘇嵐回稟道。
“如此說官家也時常受罰”吳曦急問道。
“應、江兩位先生脾氣尚好,官家有過只是訓斥幾句;鄧先生脾氣急躁,動輒便是施以鞭笞,以致官家至今十分畏懼;而元妙大師性急如火,稍有差錯,便是戒尺伺候,但官家對其最是禮敬”蘇嵐接著言道。
“聽到了吧,朕幼時常常一天要挨幾遍打,但也是學不會啊”趙昺苦著臉道。
“官家一定很疼吧”陳淑聽了心疼地道。
“鄧先生終是個讀書人,朕皮糙肉厚,忍一時便好了。而元妙大師,隨便一掌就能將這石欄擊碎,他出手能輕嗎”趙昺嘴角抽了兩下,仍是心有余悸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