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昺清楚這又是伯顏的主意,他在渡江計劃被輕易粉碎的情況下意識到宋軍已經不再是當初的羸弱之兵,己方也不再是可橫掃天下的無敵勁旅,想如當年那樣輕取江南已無可能,反而是己方會時時受到南軍的威脅。因此其一改過去的攻勢,轉入守勢,欲通過廣筑城的方式建立堅固據點,受到威脅時不至于被一擊即潰,進而可以從容調度援軍前去救援。
有人對此表示憂慮,以為隨著蒙元江北防御體系的建立,他們渡江北伐將更加困難,收復兩淮是遙遙無期。可趙昺卻不這么看,他認為這是一個歷史性的轉折點,標志著宋蒙雙方的戰爭形勢出現了逆轉。蒙元衰落,大宋重新崛起已是大勢所趨,且他們已經渡過了最為艱難的時候,從守勢轉變為攻勢,北伐成功指日可俟
“屬下周翔謝陛下隆恩”
“這是作甚,何必行此大禮”這日朝會后,趙昺剛回到冷泉堂,小黃門便上前稟告,周翔要求覲見謝恩。可這家伙一進來便是三拜九叩大禮,高呼萬歲,把他下一跳,急忙讓王德將其攙起道。
“陛下,屬下如此也難以表達萬一,還是讓屬下拜完”周翔這家伙卻是不起,依舊要堅持施個全套大禮。而他又身體肥胖,王德也拉不動。
“你我君臣多年,何必弄這些虛套,心中有朕就好了,起來吧”趙昺擺手笑笑道。
“陛下待屬下恩深似海,萬死也難以報答”周翔卻是抬袖抹了抹眼角,堅持再磕了個頭才在王德的拉拽下站起身。
“周主事哦,該打,應該叫周侍郎了”王德將周翔拽起來,拱手施禮道。
“大官如此就羞殺灑家了,如從前叫老周、周胖子都行”周翔確是被嚇到了一般,惶恐的連忙回禮道。
“小的豈敢,此次榮升工部右侍郎,亦是朝廷三品大員,可不能瞎喊了,否則要說我不懂規矩啦”王德卻是笑嘻嘻地道。
“灑家與大官認識這么多年了,還不知曉灑家的幾斤幾兩,全仗陛下恩澤才能有了今天,但叫無妨,誰敢多嘴,老周去與他們理論。”周翔依然是副憨人的樣子道。
“到外邊廊下敘話吧,這里悶熱的緊”趙昺撇撇嘴道。周翔這家伙總是滿嘴跑火車,那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可他還是很喜歡這個插科打諢的家伙,這么多年卻也為自己解決了不少難題,不知帶來多少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