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如南北朝隋唐時的洛陽雖然并非一直是首都,但由于其傳統政治地位非常重要,故而也一直是兵家必爭之地。西魏北周曾經組織過五次對洛陽的慘烈進攻,只有一次得手;隋楊玄感之亂、瓦崗軍李密攻王世充、唐太宗圍攻王世充、安史之亂叛軍南下,均是進攻洛陽。
雖然洛陽只是副都,但一則洛陽占了就近控制中原的地利,二則隨著經濟中心的東移,洛陽的政治地位逐漸與長安平分秋色。所以洛陽的得失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著中原局面的好壞,故而戰爭一起,洛陽都迅速成為進攻的焦點。
再就是戰役指揮中心型城市。受限于古代通信和交通條件的低下,中央對廣大的疆域的控制,主要依靠各地的行政中心。如果戰爭爆發,這些行政中心也立即轉化為區域性的作戰指揮中心。這類城市以太原、河間、中山、濟南、壽陽、荊州等為代表,而趙昺對壽州一直垂涎不已也是這個原因。
所以這類城市雖然大多處在地勢平坦、交通發達的平原之地,可以很方便地繞過去不打,但發動攻擊的一方出于摧毀敵軍指揮中樞的目的,絕不會輕易放過,即使城防設施極其堅固,也要不惜代價地拿下來。北朝時,北魏苦攻后燕之中山,西魏滅梁先打荊州江陵,北周楊忠千里奇襲北齊晉陽,金軍圍攻太原、河間、中山三鎮,明朱棣靖難之役圍攻德州、濟南一線,都是出于此理。
但用兵形勢并非一成不變,當出現更高價值的攻擊目標時,這類城市也會迅速被棄諸不顧。靖難之役,鐵鉉堅守濟南,朱棣屢次進攻不克。后來經人提醒,發現一城一地的進攻方法不能取勝,便轉換了戰略,棄德州、濟南等大城市于不顧,沿運河南下直取南京,以擒賊擒王的策略擊敗建文帝,而后反過頭來解決濟南問題。這是戰略戰役形勢轉換所必須采取的策略,但濟南本身的地域性指揮中心的價值是不變的。
另外就是交通孔道型城市。所謂交通孔道,大致分為兩類,一類是陸地上的交通孔道,一類是水路上的交通要津,這類城池要么憑高據險,要么逼水為城,是貨真價實的易守難攻的城池。就如一座襄陽城就讓蒙元數次鎩羽而歸,使大宋得以殘喘幾十年。
但一座城能控制的交通道路非常有限,頂多幾十里。就算周邊路難走,繞遠一些,徹底躲開它不行嗎以趙昺來看有時候真的不行。
在這個缺乏運載工具的時代軍隊進行征戰,尤其是以步軍為主力的中原軍隊主要靠士兵徒步行進,而長途跋涉對士兵的體力影響非常大。更可怕的是,長途轉進會極大消耗后勤物資。而一支部隊的戰斗力,往往系于后勤保障和士兵的體力。要避開孔道上的堅城,就意味著繞遠道,這必然會大大毀傷部隊的戰斗力。
同時,守城方占據地利,既可以尾隨追擊,亦可以守險斷后,對客軍都會造成極大的殺傷。所以,對待這種堅城的策略就是,如果不想打,就在戰爭發動之前選擇別的進攻方向。而一旦接上仗,要么死命攻下來,要么原路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