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不可”陳則翁聽了大驚道,“陛下是君,臣可擔當不起,且有違禮法,如此卻是折殺臣下了”
“陛下,切不可如此,君臣終是有別”陳任翁也是連連擺手道。其實在他心中,不僅小皇帝與自己有救命之恩,更是有知遇之情。且在歸附帥府后,而他從未將小皇帝視作一個孩童,除了尊為君上外,感情卻似兄弟。可命運無常,隨著女兒入宮,自己升格成了老丈人,讓他頗覺不適應。
“如此便依瑞洲先生吧”趙昺沉吟片刻道。自己若是以陳大、陳二,或是大陳、小陳相稱也不妥,且他也一向與陳任翁關系比較親密,如其一般也覺得更像兄弟,叫爹還真難以出口,便就坡下驢順了他們的意,但還是在后綴加了先生二字,已示尊長。
“如此最好”陳則翁施禮道。其實便是先生二字,他也覺得受寵若驚,自己非是帝師,又非名儒大家,讓陛下如此稱呼也是高抬了的。
“陛下,瓊州不及臨安富庶,加上子弟們多不在身邊,如今返京后都居住在一起,開銷大了許多。”陳任翁接著前邊皇帝的問話解釋道,“屬下與兄長雖然薪俸豐厚,幾個家侄也入仕有些進項。但是人口也多了幾倍,又時常有些應酬,加上常有鄉中的人投靠,花費也是不少,全仗兄嫂幫襯才得以維持,因而能省的也便省了。”
“嗯,生活上拮據些,但兩房如此和睦也是讓人羨慕”趙昺點點頭道。他清楚要在京中過上體面的生活,尤其是還要維持皇親的面子,在不貪不占的情況下并不容易,陳家上下百余口人,穿衣吃飯都不是小事,且同僚之間的聚會也不是小數目,窮親戚再時常打個秋風。而孩子們大了也要嫁娶,也要有些積蓄,那也只好能省就省了。
“陛下說的是”陳任翁點頭道,“不過這也比之當年好了很多,總是衣食無憂,一家人得以團聚,這是最好的。”
“話是如此,見你們如此清苦,朕也是于心不忍”趙昺想的卻不止如此,這些人當年隨著自己出生入死打天下,雖不一定想著日后的榮華富貴,但是誰不想日子過好些。所以不僅要在精神上予以滿足,物質上還是要給予補償的,起碼也要比昔日強。他考慮了下道,“王德,回去后從內藏庫支取一千貫送來,此后作為定例,每月按時皆有以補貼陳府家用。”
“是,小的記下了”王德領命道。
“陛下,這如何使得”陳則翁聽了驚道。他知道別看每月只有千貫的補貼,卻也不是小錢,他身為一部尚書薪俸每月也只有四百貫,加上各類補貼在五百貫左右,而京中的平常百姓一家每日所費不過百文而已。所以這千貫錢足以讓他們一大家子的生活上一個臺階,日子寬松很多。
“陛下這么多年來,皆是節衣縮食,屬下已有俸祿,怎能在拿陛下的錢”陳則翁也是連忙言道。
“不必推辭,朕雖然一向缺錢,但這些還是有的。”趙昺言道。
“陛下如此,恐也會遭到臣僚們的非議,臣請陛下收回成命”陳則翁知道自己兩兄弟皆為尚書,家中女兒又入宮貴為貴妃,當下掌管后宮,已經十分惹眼了。再行加恩,豈不更遭人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