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可上有所好,下必趨之。官家哪個不喜歡天下太平,蔡知府既是近臣,怎能不知,自然能瞞就瞞了,絕不會為這么點小事驚擾官家的。”李狗兒言道。
“以你的意思,此事當如何收場呢”趙昺指指劍拔弩張的現場道。此時臨安府的衙役與巡檢司的兵丁已經到位,擺開了陣勢,蔡完義正在詢問事件的始末,鄭思肖一臉激憤的在不斷質問。而高桂也已下轎,坐在酒樓的廊下與酒樓的掌柜交頭接耳,似在商量對策。
“官場上最講究的便是面子,臨安府怎么說也是掌管京畿的衙門,高家打了臨安府的衙役怎么也得給個說法,多半是找兩個閑漢頂罪,罰些銀子,給挨打的衙役些湯藥錢。”李狗兒言道,“那鄭御史自然也不能白挨打,怎么也得給些銀錢,再安撫一下。若是其識相,就接了銀子,息事寧人。”
“其若是不識相又會怎樣”趙昺又問道。
“不識相,高家自然會再尋人說和,若是再不成。以他們的人脈自也不懼,上下使些錢,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讓他上告無門。或是尋其些錯處,便可將其逐出京去,這也非難事。而高家雖然費了些銀錢,但是面子保住了,臨安府也得以向上頭交差。”李狗兒不屑地道。
“是嗎”趙昺點點頭道。
“去吧,不要打擾我家公子了”譚飛看小皇帝面色如常,但是摸著下巴的手不由自主的又摩挲了兩下,他意識到小皇帝心生疑慮。若是再讓這潑皮胡說下去,怕是其要動手了,急忙擺手讓李狗兒離開。
“這”李狗兒一愣,卻又媚笑著道,“公子初來乍到,而這京中誰又深得很,不要被那些宵小們騙了,小的可以效勞,幫襯一二”
“我家公子自有人侍奉,勿需你多費心了”譚飛見其還想賴著不走,黑下了臉冷冷地道。
“公子,小的愿意鞍前馬后的侍奉,只求溫飽誒,不要動手,我自會走的,只是不要后悔”李狗兒見譚飛不好說話,還以為其是怕自己搶了他的飯碗兒,便轉向主家哀求,可話未說完便被兩人架起來。他心知自己叛附已經不成,也知惹不起,但依然撂下兩句狠話才悻悻地離去。
“公子,屬下是否給蔡知府傳個話”譚飛附耳問道。
“不必,我相信蔡知府能秉公處理”趙昺輕輕搖頭道。他嘴里說其實心中也不無擔憂,蔡完義接任臨安知府尚不到一年,而京中情況確如李狗兒所言魚龍混雜情況復雜,稍不留意便會身敗名裂。不過這段時間蔡完義并沒有做出什么政績,行事也是四平八穩,給人一種無能的感覺,只是憑著皇帝的寵幸才得此高位。但他也知道蔡完義乃是那種外柔內剛的人,其是在等待時機,一個可以讓他一鳴驚人的契機。
“公子,高家真是太囂張了”這時陳淑指指場上小臉漲得通紅言道,顯然她也看不下去了。
“老天欲讓其滅亡,必先讓其猖狂”趙昺捏了捏陳淑的手,讓她勿要輕舉妄動,繼續看下去
“區區小事驚擾了蔡知府,實在是罪過,這兩人不明事理,居然毆打朝廷命官和臨安府的衙役,我家國公聞知大怒,立刻綁縛了二人交予府上處置”這時高桂依然坐在酒樓的門廊下喝茶,只遣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前來答話,其指指身后被綁的兩個閑漢施禮道。
“高國公客氣了,但只有這兩人動手嗎不知是他們有以一當十的本事,還是我臨安府的衙役太過草包啊”蔡完義沒有還禮,而是笑著反問道。
“這”官家顯然沒想到蔡完義會如此問,一時也不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