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此話怎講”趙孟錦急問道。
“陛下來太湖前一直在軍器坊,指導如何安裝新設備,可朝中一些文臣頻頻上書參奏陛下沉迷于技巧之物,荒廢朝政。陛下十分煩惱,便前來太湖避難,接著轉往鄂州,又擔心牽連咱們,便不辭而別了。”
“可惡,實在可惡陛下一心為國,他們卻處處擎肘,逼的陛下做些事情,還要看他們的臉色”趙孟錦擊案怒道。
“太湖距鄂州千里,陛下孤身一人若是遇到危險,我等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陳鳳林聽了急道,“置使,趕緊令沿途駐軍查訪,尋找陛下下落吧”
“且慢,此時外界尚不知陛下出走的消息,若是令沿途駐軍查找,難免會泄露出去,那時則天下皆知了,如此難免被宵小利用,陛下反而更加危險”譚飛趕緊制止道。
“嗯,譚統領言之有理。現下不比從前,軍中上下皆識得陛下,若是設卡攔截必然是大張旗鼓,如此反而會暴露陛下的行蹤,更會讓朝中那些文臣得知,如此天下不穩啊”趙孟錦點點頭道。
“可陛下孤身一人出行,若是我們豈不追悔莫及”董義成也是十分著急地道。
“那如何是好呢”趙孟錦一時間也想不出兩全其美的辦法,在屋中轉了兩圈道。
“各位勿要看,以我看陛下根本沒有離開太湖”這時一直沒有發言的周翔笑著道。
“哦,周侍郎何出此言”趙孟錦停下腳步,看向周翔道。
“以我淺見,一者,陛下非是不識大局,知道貿然出走的后果;二者,正如諸位所言,這新訓營非是他人可以隨意進出的,陛下沒有腰牌,營中軍兵又不識龍顏,怎能任陛下自由出入;三者,陛下早晨曾發牢騷,對趙置使等諸位前來隨扈有些不悅,以為不能看到營中實情,這才偷偷溜了出去”周翔現在也是可參加廷議,手握實權的大員了,也一改往日粗魯的形象,沉思片刻盡量以文雅的言語道。
“盡是胡言,陛下能在百余名親衛的眼皮底下偷偷溜出去,你怎知那些營中的軍兵就能攔住陛下呢”趙孟錦卻是不理會其文縐縐的話,一如前時罵道。
“趙置使不要動怒,聽我解說”周翔卻是不惱,笑笑道,“侍衛營的警戒在外人眼中確是如銅墻鐵壁,風雨不透,可不要忘了陛下日日與他們在一處,其中的破綻早就了然于胸,想要逃過他們的眼睛并非難事。”
“話聽著似有道理,但周侍郎也要知陛下熟知軍務,對軍中情況了如指掌,想要騙過他們不過是小事一樁”趙孟錦愣了一下,搖搖頭道,以為其言并不能說明陛下尚在營中。
“我覺得周侍郎言之有理。”周翔的話讓譚飛不免尷尬,可想想也是實情,沉吟片刻道。
“為何”趙孟錦并沒有著惱,而是歪了下脖子問道。
“陛下行事向來謀而后動,行事謹慎,這人所共知。”譚飛見眾人皆點頭認可自己所言后,接著道,“諸位也知幼時便創帥府軍,軍中規矩可謂也皆出陛下之手,可恰恰如此才不會貿然出營。”
“這又怎講”董義成聽了不明所以,催問道。
“大家應知在營中若是不能答對口令,擅自出營者,哨兵可當場予以擊斃。而陛下定然也知道這個規矩,而此乃是新訓營,擔任警戒的不乏是新兵,他們不識陛下,且執行命令又往往不打折扣,慌亂之下可能都不會聽你分辨便開槍射擊。想以陛下之精明,怎么會去冒這個險,而新訓營高墻壁壘,以陛下之能也難以逾越。所以,周侍郎以為陛下仍在營中是對的,他只是想看看新兵營的真是情況。”譚飛解說道。
“如此說我們大伙豈不是白著急了,可萬里有一,陛下也許會混出營區呢”趙孟錦摸摸胡子,心中其實已經信了八分,但仍不服氣地道。
“此事我已問過,今日還未有人車出營,同時我也叫侍衛營以加強警戒為名在各處設置了崗哨,而鄭都統也遣人封鎖水道,陛下肯定還在營中。”譚飛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