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紹定六年春,蒙古大軍進攻開封,金哀宗逃到距開封三百里外的歸德,開封留守長官崔立遂向蒙古投降。完顏守緒繼續向南逃亡到蔡州時,蒙古派人到南宋的襄陽,要求聯合滅金;于是,兩國簽訂軍事同盟,蒙古答應南宋可以收回淮河以南若干被金強占的地區,南宋答應供應糧秣;南宋與蒙古,仍以淮河為界。
在滅亡金國的過程中,南宋收復了壽、泗、宿、毫四州及漣水一軍,加上消滅李全所得之海州,共五州、一軍、二十縣之地,兩淮全境收復。京西又得唐、鄧、息三州十一縣,京東得邳州二縣。但不辨形勢大局的宰相鄭清之和大將趙范,倉促決定乘蒙古人不備的千載良機,閃電收復三京東京開封,西京洛陽,南京應天,夢想一夜收復整個黃河以南地區。
半年后滅掉金國后飛蒙古兵團本已撤回關中。宋軍則三路出擊,在沒有遇到抵抗的情況下收復開封、商丘、洛陽,南宋又上演了舉國狂歡的喜劇;一個月后,舉國慶祝的狂歡還未結束,蒙古兵團就發動反攻,結果是可以推測的,三京再度陷落,頭腦發熱的宋軍精銳共喪失十余萬人,蒙宋之戰也就此拉開了帷幕。
所以當馬紹聽到鄭思肖要求以當日兩國聯合滅金時所定協議為準,要求以黃河劃界時,他第一感覺就是這孩子瘋了。但馬紹還是耐著性子解釋,按照歷代的慣例兩國間簽訂的協議應該以最新的協議為準,所以那時簽訂的協議做不得數。可他很快就被打臉了,鄭思肖幫著他回顧了蒙宋兩國之間的歷次和議,但是最終都是以蒙元拒絕而未達成,所以就應當以此為準。
馬紹想想也是,不免尷尬,心中更是懊悔自己沒事給其講這些作甚。但他絕對不敢承認,若是答應以黃河劃界大汗脾氣再好,也得把他剁吧剁吧包了餃子。因而詭辯到當年淮河以北地區皆是金國土地,而非是大宋所有,蒙元占領了自然就歸屬于他們所有,即便有爭議也要找女真說事。
沒想到話音一落,鄭思肖就開腔了。他言既然金國已經亡了,淮河以北地區就是他們的,那他權當認了。可淮南地區確是大宋故土,且大宋依然存在,如此就應依照協議將淮河以南地區和川蜀及當初占領的京西的唐、鄧、息三州十一縣,京東的邳州二縣都歸還大宋。
沒想到搬起石頭又砸了自己的腳,馬紹被問的啞口無言,而這個條件他自然也不敢答應,只說兩淮地區已經為本朝實際占領,也只能據此來談。鄭思肖聞之更干脆,既然誰占了就是誰的,還有什么好談的,接著打就是了。
馬紹聽了卻是一臉黑線,我他娘的也不想談,可誰讓本朝吃了敗仗,不得不跟你們談啊不過至此他也學聰明了,再見面是惜字如金,唯恐言多有失,又被那又臭又硬的小子抓住把柄。于是乎和議又成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說話,如此和議就又成了空談。
事情直到宋軍縱兵渡江襲擊了泰州馬場,劫掠數萬匹戰馬后再次出現轉機。馬紹覺得此次事件十分嚴重,尤其是在和議期間,而他也以為此事宋軍尋釁在先,無論如何也推脫不掉了。而和議以來自己連連吃癟,這次逮著理了必須找回面子。
于是馬紹立刻渡江會面,向大宋提出嚴正抗議,要求交換被劫掠的馬匹,交出肇事者予以嚴懲,并賠償損失。可沒想到雙方一見面,鄭思肖反而向他提出抗議,聲稱此次事件的起因是緣于江北的蒙軍覬覦大宋崇明島上的戰馬,屢次偷渡盜取馬匹。島上駐軍對其多次警告無效后,在盜馬事件再次發生時被迫還擊,在追擊中誤入江北,但絕對沒有劫掠戰馬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