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風流快活也有許多風險,不僅冒著挨揍,飽受皮肉之苦的風險,弄不好還會染上病。在現代人的印象中,花柳之癥是近現代的產物,其實古時也有,稱為過賴。女子得了此病會面如桃花,若是男子染上此疾,最后墜耳、塌鼻,斷手足而殂。若問他如何知曉,請叫我醫神。
宋代是程朱理學大行其道的時代,按現代給其的定論是中國封建社會走向衰落時期的一種最保守的哲學思想。“存天理滅人欲”的理學,壓抑人性,既違反自然發展的規律,也違反了社會發展的規律,雖然借助封建統治者的權力向全社會強制推行,而那些道貌岸然的道學家其實卻是另外一副嘴臉。
程頤、程顥兄弟可謂是理學大家了吧,有一次,哥倆兒同赴宴會,程頤一看座中有兩個妓女,便拂袖而去,而程顥卻與主客盡歡而散。第二天程頤和程顥談到這件事情,很不滿意。程顥卻強辯說“某當時在彼與飲,座中有妓,心中原無妓;吾弟今日處齋頭,齋中本無妓,心中卻還有妓。”這種厚顏無恥的狡辯在以后的歲月中就成為不少人為自己的淫行作為進行辯解的辯護詞。
馬端臨當然是知道這個典故的,作為皇帝的身邊人,怎么能聽不出陛下話語中的譏諷和不屑之意,作為一個士人也覺的臉上火燎的一般。可小皇帝執意要進,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陪著,進了蓮花庵有相熟的問起,便按照事先約定好的,稱陛下是其父故交之子從泉州遠來,聽聞臨安詩社甚是興旺,于是前來觀禮的。人們看趙昺一身世家公子的打扮,又有老仆和護衛相隨,自然都信了。
進的庵內,有人引著他們到了一處空地,趙昺看看這里不似清修之地,卻像是大戶人家的后苑,叢樹朦朧,茅舍隱現。漢白玉石欄桿,欄板雕飾張口吐舌身邊綴以云朵的游龍,方形覆蓮式柱頭,前方帶基座石桌滿置多樣茶酒器皿,盆內盛有時令水果和點心。
此時已經有不少人到來,主位上擺著八扇屏風,作為擋風的憑依,又兩個侍童手捧白瓷執壺、茶甌、黑漆托子,隨侍在側。側位的案上擺著文房四寶,放著琴瑟,頭列爐焚香,青煙裊裊而上,藉由器具鋪陳擺設,彰顯出文人雅士閑居生活的高雅格調。
主位兩側擺放著案幾,早到的人業已就坐,身邊多有寺妓或是自帶的歌姬相陪,彷若無人的吃酒調笑。馬端臨的出身官宦世家,其父馬廷鸞既是名士,也是當朝重臣,其又是在宮中任職,地位超然,自然是大家眼中的熱門人物。一進來便有相熟的人相邀,讓其到前邊入座,而趙昺雖有其介紹,但那些人明顯對他不感興趣,寒暄兩句就不在搭理他了。
趙昺見狀皺皺眉,掃視了一眼場上的人倒是沒有相熟的,就在后排尋了個角落坐下。在這邊落座的人,多是那些落第的窮酸舉子們,一襲洗的發白的長衫就暴露了他們的囧況,自然無錢講排場,倒是像混吃混喝來的。他占據的位置不錯,雖然靠后,卻是能看清全場的情況,而他躲在后邊,別人想看清自己的容貌卻不容易。
落座之后,鄰座的兩人起初還與趙昺說了幾句話,可看其年輕,沒有名氣,又非世家公子,便對其失去了興趣,自顧自的說話。而趙昺則是喝著茶,吃著桌上的點心,耳朵卻沒閑著,聽著旁人說話。過了一會兒,又有人到來,此人年逾花甲,身邊卻有兩位寺妓相陪,左右相攙進來,而其他人則紛紛起身問候,那人也笑著回禮,在眾人相邀下坐到了主席上。
“高兄,這位先生是誰竟有如此氣度。”鄰桌的一位顯然也是新人,坐下后向同桌相詢道。
“李兄,你連此人是誰都不知,其就是方萬里,虛谷先生。”那人撇了其一眼,似是嘲笑其孤陋寡聞,面帶得色地道,“其是進士出身,詩詞俱佳,凡被其評論過的詩詞皆能一夜名動京都,可惜其為了滿城百姓曾無奈降元斷了仕途,否則定然能名列朝堂。”
“是嗎吾聽聞虛谷先生名聲不大好,說其表里不一,乃是屈身侍敵的小人”李姓士子恍然的點點頭,卻是低聲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