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能將那巨石移除,小老兒敢以性命擔保王師大船可以通行。”老灘師拍著胸脯言道,可轉而卻又面色黯然,“大帥,那巨石重有千鈞,豈是人力可為,即便以火燒碎石之法,可江水洶涌也無法為之。”
“本帥自有辦法將巨石移除,而汝等若能將船隊平安帶過險灘,本帥所言賞金也會依初兌現,絕不失言”劉師勇此刻卻是面露喜色,笑著言道。
“小的等敢不盡力”幾個灘師相互看看,眼神中仍是不信,可命總算保住了,齊聲施禮道。
不過他們很快就相信了。劉師勇當然知道要以人力鑿石擴充水道即便能行,也非短時間可以完成的,但是如今他們手中有了火藥自又不同了。他立刻調動輜重軍工兵營下水在巨石上開鑿炮眼,然后填充火藥,炸石開路。
隨著工兵的到來,工程立刻開始,而即便如此工程量依然不小,為了保證能一次爆破成功,每塊巨石之上都開鑿了十數個炮眼,最深的達數尺,口徑也有數寸。劉師勇知道水情變化很快,一旦水位再度下降,即便將巨石移除也難以通行,于是下令必須在明日天明完工。
于是乎,崆嶺灘上篝火通明,鑿石聲持續到了半夜。黎明時分,隨著持續不斷的響徹山谷的爆炸聲,水道中的十多塊巨石化作了漫天的碎石雨,在江水的裹挾下向東而去。待爆炸聲停止,硝煙散去,除去擋水的巨石,水道豁然開朗,水流也相對變得平穩,北漕水面形成一條五丈寬的新水道。
不過三珠石尚在,仍然對行船造成了很大的威脅,再者巨石雖除也使得水面之下的情況不確定,戰船能否平安駛過,還是讓眾人心中沒底兒,臉上不免浮上一抹憂愁之色
峽江險,蜀道難,難如登青天。
三峽險灘復雜多變。三峽內的主要險灘可能在一年中不同時段表現出不同的航道特點某些險灘表現在長江洪水期,某些險灘表現在長江枯水期,某些險灘表現在長江中洪期。這些險灘由于產生的原因不一樣,灘頭地理地勢不一樣,因此危及行船的要害也不一樣有些險灘由于水位落差大而水流飛急;有些險灘由于亂石聳立而泡漩眾多;有些險灘表現出磧沙堆積而擁堵河道。
長江水從上游順流而下,走過雄偉的牛肝馬肺峽,進入陡峭的崆嶺峽,流經秭歸一段是由多個礁石構成的灘段,便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崆嶺灘。江心聳立的一塊巨石,將灘流一劈兩半,水道分成南漕北漕。北漕礁石林立、交錯,惡浪翻滾,險相環生;南漕泡漩密布,水流紊亂詭異,使人無法判斷江中暗漩的位置。
“諸位,可有什么方法渡過此灘”劉師勇一早便從泊船之處乘一艘小船來到崆嶺灘,上岸后向幾個昨天尋到的當地灘師相詢道。
“大帥可見江心分水的巨石”灘師大概相當于水師中的引水,專司把握航向,引導船只過灘,長江中險灘眾多,有經驗的引水就被稱為灘師。一陣沉默后,一個年歲最長的老者上前施禮道。
“嗯,本帥看到了,昨日一艘戰船便在此觸礁沉了”劉師勇點點頭道。
“大帥,崆嶺灘就是水上的閻王殿,傳言死在此處的水手,比灘下的亂石還多,船工常言青灘泄灘不算灘,崆嶺才是鬼門關之說,要過此處艱難萬分”老者言道。
“勿要危言聳聽,動搖我軍心”聽老者說的險惡,劉師勇身邊的親衛眼睛一瞪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