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言泄灘是三峽最長的一道灘。灘北的泄溪在山洪瀑發時將一塊塊石頭推入江中,淤積成一塊錐形石壩,強占了大半江面。南岸則有一道橫臥的石梁逼著灘流,加上江里的泄床、泄枕、泄針礁石作祟,泄灘的險惡便更添三分。夏季江水上漲,泄灘流速加快,速度高達每秒六米。江流洶涌澎湃,驚濤躥起。沖灘的船只,如同一把把擲出的飛梭,在驚濤中射出,稍不留神便撞到暗礁、石壩之上,落個粉身碎骨的結局。
叱灘則是由一道道逼向江心的石梁形成的灘。長江途經這里,被一道道石梁逼得身子一扁再扁,扁得肚皮都貼了墻,咆哮聲中奪路而去,涌起拍岸驚濤,過往船只便成了大江的出氣筒,稍有差池便是船毀人亡的結局。
而把守夔門的滟灝灘,是長江上游進入三峽的第一道險灘。滾滾灘流,奔騰呼吼,聲震峽谷。江心卻突凸出個大石包,形如一只黑亮的巨型蜘蛛瞪著灰褐的眼珠子注視著入峽船只。船只一入灘頭,水勢陡變得毫無征兆,層層排浪如蜘蛛獵食的觸手般撲面而來,拼命將船往石包上推。無數新手船家,便在猝不及防間被排浪推著碰上滟灝堆,頃刻間就可能船毀人亡
進入十一月中旬,臨安城亦已入冬,一場雪后冬意更濃,皇城中的致遠堂也籠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堂中的火龍早已點燃,將屋中烘烤的暖烘烘的,趙昺進來后便脫下大氅。他剛剛給太后請過安,現下皇后等三人孕期已經六、七個月了,太后免了她們日日請安,但是他不能失了規矩,依然天天堅持前去。
請安之后,趙昺又順道去看了皇后和貴妃、德妃,他前世雖然沒有當過爹,但也清楚孕婦在這個時候是最需要關懷的時候,因而百忙之中也會抽時間分別去坐一坐。并根據前世中有關孕婦的只言片語的記憶,貼心的為他們制作了食譜,制定了鍛煉計劃,并令危氏兄弟與幾名擅長婦科的太醫組成醫療班子在宮中待命,時時監控,可謂是體貼備至。
不過接近年底,不僅公事繁忙,且兩場戰事也牽扯了眾多的精力,再加上周旋在幾個孕婦周圍,讓趙昺不免疲憊。見皇帝回轉,王德急忙令膳房送上早餐,又將新轉來的戰報送到案前,他雖然心疼皇帝,但也知道小皇帝對戰事的關心,卻也不敢違拗和隱瞞。
“官家,怎么啦”王德見陛下瀏覽完戰報,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似喜似憂,又似樂非樂,看不出其所想,躬身輕聲問道。
“文相率領的西征軍業已收復歸州諸縣,連克十數座沿江軍寨,殲敵數千,大軍出夔門,逼近重慶”趙昺放下軍報言道。
“官家,川蜀大捷這是喜事,為何又有憂色啊”王德有些不明白了,奇怪地問道。
“唉,川蜀進展順利,可江東戰事卻遲遲沒有進展,蒙軍就是不肯入套”趙昺以手指敲了敲案幾,嘆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