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護軍四旅和五旅是以俘獲的蒙元漢軍為主改編的,他們若是與舊主勾結,發動兵變,豈不是將陛下置于險地,因而臣以為還是將一旅移駐中軍為好。”王應麟拱手施禮道。
“王知事以為護軍四旅和五旅不可信任嗎”趙昺聽了皺皺眉反問道。
“臣以為還是小心為上,畢竟不必在江南,當下我們已入敵境,還是小心為上”王應麟言道。
“”趙昺聽了沒有說話。他知道南、北之分已經深入江南士人的骨髓,即便同樣是漢人也因來自北方而心懷戒心。
因此在古代對于戰俘,比較穩妥又不浪費人力的處理方式,還是將他們投入到一些無關大局,但是同樣規模巨大的戰事中。比如秦滅六國之后,便將大量六國戰俘投入到進攻百越的戰爭中,讓這些士兵一邊征討一邊拓荒,即消耗了大量戰俘,同時也使得秦朝疆域得到了極大開拓。在蒙元時期,忽必烈的兩次對日征伐,同樣是派出了大量來自高麗、金朝、南宋的戰俘。
在清末鎮壓太平天國之后,清政府對太平軍戰俘除了相當一部分被處以極刑以外,其實還有相當一部分,被作為“華工”販賣到了拉美地區。這些所謂的“華工”,實際地位其實等同于奴隸。不過一個有趣的是,由于這些前太平軍擁有高超的軍事素養,因此在古巴革命等一系列拉美民主運動和拉美國家之間的戰爭中,往往都得以大顯身手。
不過將戰俘補入己方軍中也是戰爭中常用的方式,趙昺知道利用戰俘作戰在歷史上也非個例,尤其是在明初明軍缺乏騎兵的情況下,俘虜的大元士兵無疑是最好的騎兵來源。但將戰俘安插到一線部隊,其實也是一件相當危險的事情。宋朝在收復燕云十六州的戰爭中就吃了降軍的虧。而明代萬歷年間的寧夏之役,其主謀便是嘉靖年間降明,官至指揮使的蒙古降將哱拜,他也成功的在寧夏拉攏到一大批降明的蒙古士兵一起舉事
趙昺與新編旅的士兵吃了午飯,雖然知道眾口難調的道理,卻也命人多撥些面食給兩旅。不過他也知道飲食習慣也并非不能改變,只是需要一定時間的適應。要知道為了節約人力和財力,軍糧一般都是就近供應,而隨著戰爭的展開,來日戰線必然會向北延伸,遠離水稻產區,更加不可能保證軍糧皆是江南的稻米。所以他覺得軍中食譜也要加以更改,以便南北調和,而非遷就一地之軍。
午飯之后,趙昺下令各軍要加快城寨的修建速度,在太黑前要初步完工。而各部的信使也不斷將戰報送到,當下分占揚州外圍的各軍都在加緊修筑城壘,向友軍方向延伸,以便做圍城的準備,但是各營要想連為一體,最終完成合圍,卻非一日、兩日間可以完成的,所以各軍此刻即便能相互支援、接應,可也尚處于各自為戰的狀態,而營寨就是他們的依托。
“陛下,哨探來報敵泰州援軍約萬人已經出發,先鋒軍據我軍營地不足二十里,是否要遣軍迎擊”在申時時分,倪亮匆匆上了車帳稟告道。
“彎頭鎮與揚子鎮相距三十里,現在兩營之間尚有十余里的缺口,其間可有部隊駐扎”趙昺看看地圖,抬頭問道。
“兩部都在加緊構筑營寨,當下兩營之間并沒有布置部隊,只有派出的巡邏隊和哨探。若無增援,現有力量不足以攔截敵大隊人馬,即便是延遲其行軍速度也十分勉強。”倪亮稟告道。
“告訴他們遇敵稍加接觸就迅速脫離,不必糾纏。”趙昺略一思索道。
“陛下,若是我軍任其安然通過,敵會不會趁我軍立足未穩之機襲營”倪亮問道。
“不無可能,但幾率不大”趙昺言道。
“嗯,陛下所慮正是。”倪亮想了想言道,“揚州是臨江重鎮,也是稅賦重地,敵軍必不會輕易舍棄。當下敵若是接戰,則面臨著我們兩軍的夾擊,脫烈都不會舍本逐末做這等事情。可如此輕易放過他們,屬下又覺的心有不甘”
“那汝想如何”趙昺看其依然一副憨厚的樣子,笑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