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火你作死啊”趙昺聽了怒道,葦蕩浩大遍布湖邊和淺灘,若是點燃就是火燒連營,若是波及到大營那還了得。但他很快又想到了什么,輕聲嘟囔道,“不對”
“陛下”羅大同卻被陛下弄糊涂了,出聲想問卻被一旁的譚飛制止了。
“此次敵軍刺探軍情,是否欲在偷襲我方后方大營,毀掉糧草”好一會兒,趙昺看看兩人問道。
“陛下,我軍已經控制了各條大路,一兩個探子潛入也許難以發現,可同樣無所作為。而敵軍遣大股精兵偷襲卻難以不被發現”羅大同搖搖頭道。
“那他們會不會通過水路滲透呢”趙昺又問道。
“我軍已經控制了運河,他們想從運河滲透根本不可能,即便”譚飛覺得陛下想多了,運河上下游皆有內河水軍布防,又有陸戰旅控制著樞紐、水閘,比之陸路防守還要嚴密,畢竟運河只有一條,而陸上大小通道無數,難免會有疏漏。可看到陛下一直盯著湖面時,也驚出身冷汗道,“陛下是擔心敵軍會通過陴湖水路向后方滲透,偷襲我軍大營”
“對啊”羅大同聽了也醒悟過來道,“陴湖水域寬廣,勾聯數地,與符離水面相接,他們完全可以通過此路潛入零壁。”
印證了自己的想法,趙昺將目光投向寬廣的湖面,繁茂的葦蕩及河汊中的水寨,當初之所以選在湖邊立營,也是考慮到大批的漕船停留在運河中,一旦受到襲擊在狹窄的河道中難以及時疏散,會造成難以估量的損失。于是選擇在湖邊設營,除了便于大軍取水、警戒,也是為了便于及時輸送。
物資都裝載的在漕船上,這樣就不必來回裝卸,浪費人力。何處需要,漕船便可編組后進入運河直達目的地,可以節省大量的人力、物力,減少了隨船民夫的數量,如此不僅能增加后方的勞動力,還變相的減少了糧食的消耗,本是一舉兩得之事。至于敵軍襲擊糧道,劫掠糧草,趙昺也并非沒有考慮。
但是想著兩軍對陣符離,據零壁尚有百里之遙,敵軍想派兵襲擊就要穿越宋軍的多道防線,所以遣大軍來襲的可能性極小。最有可能的采用小股精銳部隊利用己方防線上的漏洞潛入后方實施奇襲,可他們人數少,不可能將物資運回己方駐地,而放火就地銷毀是最為可行的方法。
如此營地近水就讓敵軍焚毀軍糧的方法失效,且遭到襲擊后,漕船也能夠及時疏散到湖面上,使敵人的戰術落空。但是現在看似周密的計劃還是存在疏漏,趙昺沒有想到敵軍也可以利用湖中的水道侵入己方的后方,那樣不僅可以借助葦蕩遣小股精兵滲透,還能夠利用舟船大舉調兵來襲。而現在蘆葦雖然已經返青,可主桿依然干枯易燃,他們甚至只需點燃葦蕩,就能讓己方的營寨陷入大火圍營的險境。
今日偶然在葦蕩中發現的人,趙昺基本可以斷定就是敵軍派出的斥候。在他們發現己方的屯糧之地,甚至是皇帝行營所在之后,只要是稍有腦子的將領肯定都不會放過這個足以扭轉戰局的機會。只要成功毀掉敵方的糧草就能讓前方的軍隊發生恐慌,進而撤軍;若是能僥幸把敵方的皇帝擒獲,或是斬殺,那么不僅可以取得不世之功,還能讓敵軍崩潰。
“陛下,屬下以為不論敵軍是否有偷襲我軍大營的計劃,我們都不能等閑視之,還要早作準備”羅大同也是冷汗直流,別說是讓敵軍焚毀了糧草,就是傷及陛下一根毫毛,作為護駕的主將他都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