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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察衛及漢軍右、中、后三衛在增援符離途中遇伏,突圍遇阻,遭南朝十萬大軍圍困。符離守將漢軍前衛都指揮使玉哇失見死不救,怯敵不戰北逃,以致土土哈部進退失據,不得不冒險向應天府突圍。撤至永城再遭南軍大隊其必阻截,土土哈率眾軍力戰不敵,死于亂軍之中,漢軍右衛都指揮使床兀兒陣亡、中衛都指揮使康里人斷后重傷被俘、后衛都指揮使拔都兒生死不明”
“不要啰嗦了,直說尚有多少可戰之兵,歸德府怎么樣”真金臉色鐵青地打斷聽月赤察兒的稟告,擺手喝問道。
“是,大汗”月赤察兒連連點頭道。
“經兩日激戰,眾軍退往應天府,南軍緊追不舍,而城中僅有數千鎮撫軍據守,接應不及被南軍趕上奪取了城門,只能穿城而過,城池就此失守。只能繼續向北退到開封,收攏各部殘軍得兵八千,暫由漢軍衛中軍副都指揮使鄭溫統領,其又緊急征調周圍州縣鎮撫軍馳援,準備固守,請大汗速發兵救援大汗”
“只剩八千人,歸德府也丟了”真金聽報喃喃的嘟囔了一句,眼睛一翻,身子一仰,倒在了御榻之上。
“”月赤察兒知道大汗這陣子身體一直不好,眼睛一直偷瞄著其,眼見其翻倒驚呼一聲,急忙上前扶住,又招呼內侍趕緊去叫御醫診治。
好一陣子,真金悠悠轉醒,眼睛轉了轉,看看周圍發現已經到了寢宮之中,皇后闊闊坐在塌邊低首垂淚,見其醒來驚喜的擦擦眼淚,露出絲微笑。他略微扭扭頭,又見三子鐵穆耳佇立在床邊侍奉,臉上又露出欣慰之色,才問道“朕睡了多長時間了”
“大汗已經睡了多半日,現在已經是酉時了”皇后闊闊真扭臉看看宮外的天色回答道。
“扶朕起來,召右相、左相、平章進宮議事”真金要掙扎著起身,剛剛撐起身子卻又頹然倒下。
“大汗,身體要緊,再休息幾日再議吧”闊闊真用絲帕擦擦其額頭上滲出的汗水道。
“敵軍已經快打到城下了,朕怎能安心榻上,傳命吧”真金拍拍闊闊真的手柔聲道。
“父汗安心靜養,我愿領兵前往開封,將敵軍逐出兩淮,重蹈江南”鐵穆耳上前一步施禮道。
“王兒有心了,但是此次南軍勢大,汝還年輕”真金看向鐵穆耳擺手輕笑道。
“父汗,我”鐵穆耳明白父親話雖說的婉轉,但是其中意思不外乎是說自己非是南朝小皇帝的對手,而其歲數比之自己還要小上幾歲,這讓他有些不服氣,還想要爭辯,卻被母后擺手制止了。
“幾位重臣得知大汗突發疾病,已經進宮在殿外守了一日,將他們召進寢宮覲見吧”闊闊真勸道。
“扶朕起來更衣,讓他們在殿中覲見”真金搖搖頭言道,拒絕了皇后的好意。
“唉,好吧”闊闊真輕嘆口氣,暗自向鐵穆耳使了個眼色,讓他扶大汗起身,自己則親手侍奉大汗洗漱更衣。她冰雪聰明,明白在這國難當頭,內外交困之時,大汗強自接見眾臣是不希望讓人認為他被打倒,更不想讓人知道自己不能親自理事
“參見大汗”在殿中等候多時的眾臣見真金在鐵穆耳攙扶下進殿落座,立刻齊齊上前施禮道。
“坐吧”真金壓壓手讓眾人坐下道。
“大汗無恙,真是我朝之幸”右相伯顏首先問候道。他前時接到旨意命其立刻返回大都,但是剛剛入京不久就獲知前線戰事失利的消息,而今日更是得到欽察衛和漢軍衛被擊敗,歸德府失守的戰報,隨后宮中有旨令他速速進攻,才又獲知大汗急怒攻心當場昏厥的事情。
伯顏深知在這多事之秋,人心惶恐的時候,若是大汗出現不測,而儲君未立,定然又會掀起場腥風血雨。屆時內外交困,大元朝也許會真的走向滅亡,好在大汗緩了過來。可心情也只是略微好轉,他已經看出大汗走出來時腳步虛浮,面色潮紅,此刻不過是強撐著而已,危機并沒有隨之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