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種形態是魏晉南北朝到隋唐的士族體系,這些士族形成了一個“小圈子”,小圈子的輿論和人才供應,對皇帝的權力形成制約,但是論權勢,皇帝作為最大的“勢族”,擁有更大的自主權,可以任命自己中意的“圈外人”擔任宰相。如此也就形成了“群相制”,不再是獨相了。但“群相”仍是相,比如門下省就有封駁詔書的職權,臺諫官也會對皇帝的行為進行道德規勸和約束,用風評、輿論來限制皇帝。
到了唐朝皇權得到了擴張,無論是從上述的文治繞過臺省,還是在軍事力量上,皇帝直接控制的北衙禁軍的擴張,直到中晚唐,內廷宦官把持的樞密院權勢甚至壓倒了南衙的宰相們。這種形態,其實是分庭抗禮式,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當然,皇帝如果不在乎這些,他們也有足夠的力量“硬來”,比如武則天之后不斷加強的“翰林學士”等制度,就是獨立于原本的臺省官員體系的建構。
等到了宋朝,趙匡胤一句與士大夫共治天下,便將皇帝的權力大部分讓出,形成了皇帝完全是依賴文臣行政,宰相對于皇帝的指令,完全可以通過程序讓他無法執行,皇帝也沒有別的渠道來行使他的權力。這種形態是依賴,文臣是主導皇帝的。知道宋神宗元豐改制才通過制度打壓相權,皇帝的日子才好過些。
當趙昺來到這個時代后,他就意識到皇權基本已經喪失殆盡,皇帝也不過是儀式上的泥胎。現有陳宜中把持朝政,后有張世杰控制朝野。即便在他為了避免殘宋朝廷走向分裂,形成南明政權群王爭斗走向滅亡的局面,而不得不忍辱負重繼承了皇位時,形勢依然十分惡劣,處于隨時被廢黜的狀態。
好在趙昺在崖山之戰后力挽狂瀾,又有了一批忠于自己的屬下,此消彼長之下才讓局面稍有改觀,但是也僅獲得些話語權而已。為了獲得權力,他只能不懈的與文臣們周旋,不斷的壯大自己以爭取更多的權力。且趙昺知道相制并非沒有被取代的時候,后來的明朝就是如此,起碼在朱元璋掌權的時代,就被取消,形成了新的內閣制。
因此趙昺在爭斗中開始有意仿效,可惜的是他并沒有朱元璋那么大的權力,可以通過大清洗整頓朝綱,但不妨礙自己利用形式和矛盾逐步收回權力,不斷加強自己的實力。在權力得到鞏固,這期間他并非沒有想到過廢除相制,清除這個處處擎肘的絆腳石。
而朱元璋之所以要重新定義皇帝和皇權,同樣是有感于皇權受到了制約。在明初,中書省是國家的執政中樞,由丞相直接管理、統轄六部。這個制度起源于漢代中書令,唐代定為中書省,后來幾經變動,直到明初。中書省在唐宋時期,權力就已經非常之大。
所以朱元璋首先就拿中書省開刀,比如著名的“兩份關白,一份給皇帝,另一份給丞相”。這里的關白指的是官員們呈給皇帝的相關報告。可是每天呈上的關白太多,皇帝也看不完,所以一些不重要的關白就由丞相以及中書省給直接答復了,皇帝只需要處理比較重要、比較棘手的就行了。
這其中丞相就可以先于皇帝私自審閱官員的奏章,并及時將不利于自己的奏章拿掉,使皇帝無法了解所有情況,又蒙在鼓中而不自知。而此等事情當然是一個有為皇帝不能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