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也許一會兒就會來”李耘輕笑著道。其實他對劉慕夕十分不滿,其以為自己已經通過科舉,便比之其他人高上一等,就想成為他們這些人的領袖,事事都要指手畫腳,還動不動就要以退出相脅。而當下之所以尚能容忍,只是因為其是丙齋唯一積極參加上疏者,為了彰顯太學生的團結,只能暫且容忍。
“哼,恬不知恥,還想躋身六君子,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真當大家不知嗎”陳旻對劉慕夕的做派也十分厭惡,清楚其如此積極,不過是因為落選,欲借上疏揚名,從而引起朝廷的重視,進而能獲得晉身出仕。
“劉某雖然不才,卻也能過了三試,金榜題名。不像某些人靠著祖蔭才能在太學中有一席之地,卻不知在這臨安城中四品、五品滿街走,七品、八品賤如狗,區區一個剛入品的小吏如塵土。”劉慕夕見其滿臉的不屑,輕笑著反唇相譏道。
“你可知我陳家出了兩位尚書,一位貴妃,族中多位兄長在朝中身居要職,豈是你鄉中村夫所能相提并論的。”陳旻被戳中痛處,恨聲道。
他是當朝新貴陳氏一族,其父當年曾跟隨陳則翁在廣州抗蒙,后來因為受傷而滯留家鄉。待復宋之后,念其父有微末之功,授八品,在戶部當一個小吏。其實與陳家只能算是同族遠親,而非近支子弟,眼見陳旻讀書練武皆不成,求到陳家門下才得以入太學學習。
而陳旻卻以陳家子弟自稱,動不動就抬出尚書、貴妃顯擺,以求讓人高看一眼。知道他底細的人,清楚其不過是在年節的時候才能見上陳氏兄弟一面,知不知道他這個人,還得兩說。但礙于情面也不戳穿,反倒讓他愈加得意,現下被當眾拿出來說事,自然是惱羞成怒。
“好了,好了,伏闕上疏才是大事,不要為了些許小事爭執,這也會讓人看的輕了,以為咱們不過是烏合之眾”李耘見兩人欲翻臉,趕緊打圓場道。
“太學之中也有許多見風使舵之徒,見皇帝歸京聲勢浩大,便心生膽怯,不敢為民請命。咱們萬不能屈服,讓人以為天下士子皆是怯懦之輩”楊連山分開二人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他們選擇了屈從,咱們也不強求,城中已有各地士紳齊聚與我們同往宮前上疏,又有懼齋先生領四方名士同往請命,我輩不孤”張瑞豐見有些亂,急忙給眾人打氣道。
“正道統、除奸佞、為民請命,乃是我輩之責”鄭友梅振臂高呼道。
“為民請命,雖死無憾”李耘等也相呼應。
于是以李耘、張瑞豐、劉慕夕、鄭友梅、陳旻和楊連山等號稱祥興六君子,率領近三百太學生出了明德堂,拜過孔廟,表明自己伏闕上疏乃是呈天命順民意之舉。而后六人手捧奏疏在前,眾學生在后下山前往皇宮扣門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