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場管理雖沒有后來那么嚴格,也還是非常嚴的。
天氣熱,教室里沒有風扇,除了文具和準考證,別的都不能帶,所以想扇個風都只能靠手。不過考試如此緊張,也沒空去扇風。
往往一場考試下來,坐著的凳子都是濕的。
每一場考試都是對身心的雙倍考驗。
語文、物理、數學、化學、政治、外語,遠夏一場一場給它們拿下。
到9號的時候,終于變了天,凌晨下了一場大雨,將暑氣濾去了許多,最后兩場考試是在涼爽中度過的。
考完之后,遠夏回到家,吃了一碗涼面,洗了個冷水澡,倒頭就睡。
從天不黑一氣睡到第二天早上六點多,睡了將近12個小時,終于才緩過勁來。
遠夏心里很滿足,雖然高考幾近扒了一層皮,但感覺人生那個圓又添上了一筆,沒有經歷過高考的人生是不圓滿的。
他覺得考得還行,不會做的只是極少數。
考完高考,遠夏就得想著掙錢了。
這半年爺爺干了不少事,除了接木工活,賣過瓜子,還賣過煎餅,天熱之后又開始賣冰棍,只要能掙錢,他都愿意去試。
也真是難為他了,這么熱的天,他又沒騎車,背著一個泡沫保溫箱走街串巷,丈量著肅陽的每一寸街巷。
孩子們都心疼爺爺,覺得太辛苦了。
遠德厚則滿不在乎“這算啥咱是農民,誰不是太陽地里曬出來的,夏天照樣得下地干活,還半點遮攔都沒有。我上街賣冰棍,還能挑著陰涼地里走。”
遠冬說“爺爺,我已經放暑假了,以后我去賣冰棍,你在家歇著。我騎自行車,反正放假了我哥也不用車了。”
遠德厚不愿意讓他去“恁熱,孩兒你去可使不得。”
“為啥我去就使不得你使得我也使得我都12歲了,暑假后就是初中生了,我能賣。”遠冬堅持,又看著遠夏,“哥,你說呢”
遠夏看著那對一樣倔強的祖孫“讓冬冬去吧。”
一旁的遠秋發話了“哥,我去吧。”
遠夏對遠秋說“小秋你不能去。你身體太虛弱了,萬一中暑了怎么辦”
遠秋說“我現在已經完全好了,我每天都按照你說的跑一千米,最近連個噴嚏都沒打。”
遠夏看著臉色確實紅潤了不少的遠秋,說“那也不行,女孩子家家,不干這個。那么大太陽,男孩子曬黑一點沒事,女孩子不能太黑了。”
遠秋小聲抗議“不是黑了才健康嗎”
遠夏笑著說“重點也不是這個,主要女孩子在外邊容易受人欺負,萬一碰上個小流氓,你怎么應付”
遠秋膽子小,長得又文靜漂亮,正是荷爾蒙分泌旺盛的小青年愛慕的對象。遠夏驅趕狂蜂浪蝶還來不及,怎么可能讓她出去受人欺負。
一旁的遠春說“就是,昨天我和姐姐去買東西,就被一個男的攔住了。”
遠夏扭頭看著妹妹“誰啊怎么沒聽你們說起過。”
遠冬激動起來“是哪個流氓我和大哥去教訓他”
遠秋紅了臉,急忙分辯“沒誰,不是流氓。那人是我同學,跟我說了幾句話。”
遠春說“他還給了姐姐一封信。”
遠秋不僅紅了臉,耳朵和眼睛都紅了“我沒收。”
遠春補充“嗯,姐姐沒要。那人一直追上來,嚇得我們飛快跑回來了,東西都沒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