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還沒滿月江一正就帶著他在身邊,在萬玄院挨得近,也是她去看寧修最勤,到底是女孩子,比寧不為幾個大男人要細心地多,事無巨細都給寧修安排得極其周到,從小到大寧修便愛往她身邊湊,兩人比親姐弟還要親,乍一見寧修黑漆漆地被褚峻帶回來,江一正見了險些暈過去。
寧修虛弱又乖巧地對他笑,“二姐姐,真的沒事啦。”
“我早晚都會被你給嚇死。”江一正氣得要打他,到底沒舍得,只重重拍在了床板上。
寧修清楚地聽見了床板碎裂的聲音,整個人更加乖巧。
“我就說他沒事解開那契約獸的契約就是吃飽了撐的你看出點什么事情,我和小黑壓根就不知道”大黃氣勢洶洶地推開門進來,他這幾年一直在暗域閉關,大概是察覺到了什么提前出了關,果不其然一到辰城就聽說寧修出了事情。
他上來就揪住寧修的耳朵,怒吼道“給爺把契約重新締結好好歹我察覺到能趕緊把你從那爛泥巴里撈出來聽到沒有”
寧修只笑著不說話。
契約獸是單方面的契約,契約獸身亡主人無恙,但若主人身亡,契約獸便會跟著一起死,寧修六歲時學完這一課,也知道也什么叫生與死,就哭著喊著跟大黃和小黑解了契約。
大黃和小黑對他來說是不可或缺的家人,是毛茸茸的黃大伯和老是找他麻煩的五哥哥。
才不是什么用來壓榨擋災的靈獸。
“黃伯,你慢點揪,他剛醒”江一正趕忙去拽他的手,生怕他給寧修拽懷了,急道“大黃撒開”
大黃氣哼哼地撒開了手,“他皮糙肉厚,雷暴都劈不死,揪一下又不會少塊肉,依我看就是乘風和褚峻揍得太少,不知天高地厚天天闖禍”
寧修不敢反駁,只盯著大黃被氣出來的兩條毛茸茸的狗耳朵看,悄悄伸手摸了摸,被大黃一巴掌甩開,“別動爺的耳朵,爺當初就不該答應和你解契。”
小黑和崔元白趕到,就看見大黃在生氣,小黑掐了掐寧修的腮幫子,確定他醒了之后,嫌棄的撒開手,“笨蛋,我都知道躲著雷劫跑。”
“整天都干些不靠譜的事情,這次要不是你那便宜師父傳信,你就兇多吉少了。”崔元白繃著臉給他看傷,堅定不移地扣鍋,“肯定又是謝家那兩兄弟挑唆的你。”
“這回真不是。”寧修無奈道。
他只是被劈得急了眼,一時沖動就想跟雷劫打架,現在冷靜下來一想,他都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抱著什么神奇的想法。
大概是被雷劈傻了。
鬧完了一陣,崔元白和小黑把他從床上扶著坐起來,他應該睡了很長一段時間,感覺骨頭都睡酥了。
正說著話,仰靈竹推門進來,一直在外歷練的馮子章跑進來,拎起寧修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松了口氣道“爹說你被劈成了一塊碳,我再不回來就把你塞爐子里給燒了。”
寧修哭笑不得,“大哥,我真沒事。”
馮子章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有事就晚了”
一群哥哥姐姐圍著他噓寒問暖,寧修有點頂不住,再三保證自己絕對不會沖動行事,結果根本沒人信他。
“瞧著老成沉穩,實際是最會闖禍。”
“從小到大就屬你皮”
“不行,我一想起我的護心鱗險些被他拔了我就來氣,我要揍死他”
“小黑,算了算了,他那時候才五歲懂個屁。”
“他可懂了,四歲就敢往我的藥鼎里鉆,想把自己給煉化回玲瓏骨。”
“我錯了我錯了四哥你別扇我頭三姐我的腿五哥”
江一正很顯然攔不住這么多人,最后把可憐兮兮的小弟拽了出來,摸了摸他的腦袋,溫柔道“活該。”
被收拾了一頓的寧修郁悶地縮在床上的角落里,其余地方已經被崔元白和小黑霸占,連跟著馮子章回來的大寶都趁機往他臉上踩了一腳。
寧修提起它的傘蓋憤憤道“你就過分了,我做過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嗎”
巴掌大的小蘑菇嘰嘰喳喳說了一大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