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邊的狂風呼嘯而過,抬頭便能望著那輪碩大的圓月,散發著幽冷的光。
低頭便是云霧皚皚,碎石掉落久久不聞回響。
陡峭的崖壁上掛了兩個人。
江一正抓著插在石縫之中的寬劍,手背青筋迸起,另一只手臂死死摟著那青衫少年的腰不讓他掉下去。
那少年頭朝下,肩膀傷口處暗綠色的血液已經凝固,渾身冰冷,江一正甚至感受不到他的呼吸,有種自己正拽著個死人的錯覺。
他們已經在這里掛了近六個時辰。
這少年被吳良刺中肩膀后便直接昏死過去,她煉氣六層根本打不過吳良陳峰幾個筑基,很快敗下陣來;吳良等人不敢在云中門內公然殺人,竟是將她打暈和這昏死過去的少年從十三峰最高的一處懸崖扔了下來。
好在她知道自己打不過,留了個心眼保存了些靈力裝暈,關鍵時刻祭出寬劍刺入了懸崖的峭壁里,死死抓著那個少年,兩個人往下墜落許久才勉強停了下來。
結果并沒有好到哪里去。
他們兩個掛在深不見底的懸崖峭壁上,全靠著她力氣大在強撐。
但力氣總有耗盡的時候。
她煉氣六層,不會御劍,若是她自己勉強還能爬上去,可帶上這個少年,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懸崖風大,兩個人像兩條死魚在狂風中晃動,那插入山壁的寬劍明顯松動,細小的碎石在不斷地往下掉落。
江一正心涼了半截,胳膊酸脹疼痛,死死咬住牙,低頭去看那少年。
她看不出對方是不是還活著。
如果他已經死了,她拽著一個尸體并沒有意義,反而會拖累自己,把他放開,她就能自己爬上去。
放開他吧。
松手啊。
江一正在勸自己,可下一瞬又說
可他只是被刺中了肩膀,說不定還活著。
他救了我的命,不能放。
六個時辰里這種對話不知道進行了多少次,每次她想將人放開,又咬咬牙堅持了下來。
如果我實在支撐不住了,我就將他放開。江一正想,我也是要活命的。
可自始至終都未曾放手。
若是她爹知道她做出這種忘恩負義的事情,肯定就不會認她了。
正當江一正胡思亂想之際,一陣狂風吹過,吹散了他們腳下厚重的云層,她聽見了一聲極其細微的“啪嗒”聲。
像是石頭砸在地上江一正猛得低下頭,震驚地瞪圓了眼睛。
腳下不足一丈的位置,正好凸出來了一塊平整的石頭,像是專門被人打造出來的石臺,就算她支撐不住兩個人掉下去,也會正好被那石臺給接住。
只是之前那石臺正巧被云給遮得嚴嚴實實。
而她死死咬牙堅持了近六個時辰,從生考慮到死,從碎石想到天道,心理斗爭作了無數,險些快糾結出心魔卻不想生路就近在咫尺。
江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