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寧修是他兒子還是玲瓏骨,落到他手里就是他的,誰都不準碰。
聞鶴深嗤笑一聲“哈,你兒子他不過就是個玲瓏骨化作的妖物,連人都算不上”
寧不為神色一冷,不欲再同他廢話,正欲將他的神魂撕扯出來,卻聽旁邊的聞在野突然喊他“乘風”
寧不為動作一頓,卻沒有回過頭看他。
“小鶴他”聞在野話未說完,周身突然一陣劇痛,暗綠色的血液自皮膚滲出,整個人委頓于地,發出一聲悶響。
寧不為猛地回頭。
豈料就在此刻,原本被他制住的聞鶴深眉心金光大盛,一掌拍向了寧不為的肩膀,另一只手往他懷中一抓,寧不為擅自動用靈識,動作到底是慢了兩分,竟讓他將寧修徑直抓去。
他目光一厲,卻見聞鶴深一只手抓住寧修威脅道“你再敢向前一步我便捏死他”
與此同時。
寧修的識海中。
褚峻看著一團將散未散的小靈識,皺起了眉。
小家伙呼吸微弱,雙眼緊閉,懨懨蜷縮在襁褓之中,三魂七魄全靠著一片綠色的小葉子勉強護住,但那葉片靈力正在飛速地減少,眼看這一小團靈識就要散了。
這段時間兒子的靈識一直很安靜,倒是他另一個爹去自己識海里惹事,褚峻本來是想路過兒子的識海搭個橋,去抓住那不安分的家伙,無論用何種方法都要找出對方留下的標識,誰知一進來便看到這幅慘狀。
小家伙危在旦夕,褚峻以自己的靈力覆之,又加了幾層護神咒,豈料情況不好反壞,靈識散得更快了。
雖然于陣法研究頗少,但褚峻一番探查之后也看出孩子是在某處邪陣之中,再想起孩子他爹火急火燎去薅自己的靈力,甚至不惜撕了塊靈識,可見兩人的處境應當是十分危急。
褚峻一把將孩子的靈識抱在了懷里,另一只手捻了捻半塊玄色的衣袖布料,垂眸看向寧修,“正好,你隨我同去。”
孩子靈識太過虛弱,去往他的識海總歸不如就近來得安全。
他留一抹分神鎮于寧修識海,手中的布料散發出一陣柔和的光芒,下一瞬父子二人便落入了一個完全陌生的識海空間之中。
果然不出褚峻所料,他抱著寧修的靈識,對方的識海絲毫沒有意識到有生人入侵,而且寧修的靈識也不再消散,甚至開始自發地吸收周圍的靈力來凝固靈識和神魂,然后倦倦地睜開了眼睛。
“啊”寧修睜眼便看見白白娘親,虛弱地沖他喊了一聲,像是小奶貓生了病懨懨無力。
娘親肚肚疼
褚峻見他小臉煞白,伸出手摸了摸他肉嘟嘟的臉頰肉,聲音低沉溫和,“莫怕。”
寧修眨了眨眼睛,小嘴一癟,委屈地直哼唧。
他之前好難受,使勁喊叫他爹爹也沒搭理他,他難受地只能睡覺,做個堅強的小孩,可現在被白白抱在懷里,他又覺得委屈起來,難受之余還不忘對白白撒嬌。
褚峻用靈力捏出個小饅頭,塞進他的懷里,寧修便無師自通抱著小饅頭開始啃。
甜甜噠
安撫好兒子,褚峻才抬起頭來打量識海中的環境。
活了這么多年,他見過的識海不算少數,卻還是頭一次見有人能把識海創造地這般慘烈。
識海上方是壓抑低沉的灰,目之所及皆是斷壁殘垣和數不清的枯木,那顏色像是暗沉的血,腳下是焦褐裂土,黑霧彌漫間,呼嘯凜冽的寒風肆虐。
晦澀的灰和暗沉的紅交織在一起,分明是極其廣闊的空間,可單只站在其中,便讓人覺得喘不過氣來。
修士神、靈二識在識海中修煉,總會將識海布置地舒服一些,他不喜繁瑣,便是簡單一片白,就連寧修這種不懂事的小娃娃,都知道會把自己的喜歡的東西照搬到識海之中,單純只為了看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