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不為咬牙道“我那是問你想好要留下來嗎。”
馮子章愣了一下,“不是問我想好要不要認爹嗎”
江一正這會兒終于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坐到了椅子上,聞言小聲道“爹,剛才第一口茶你咽下去了,噴的是第二口。”
寧不為“”
很好,她甚至都不再說“前輩”和“您”。
本來想憑借兇名將人嚇走的大魔頭不但沒有達成目的,反而被蹬鼻子上臉。
他麻木地起身,沉默地走進了自己的山洞里。
馮子章呲牙咧嘴地揉著膝蓋站起身來,就被那白衣軀殼“生氣”地“瞪”了一下,然后那軀殼緊跟著寧不為進了洞內。
馮子章詫異道“他剛才是不是在瞪我”
江一正口渴地喝了杯茶,“他都沒臉沒眼睛,難不成還能用神魂瞪你”
“也是”
“你怎么突然要認爹了”江一正悄聲問他。
“我早就把他當爹了,一直不太好意思。”馮子章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想認他。”
“咱們這算不算認賊作父啊”
“妹妹,這個成語不是這么用的。”幾個月前還義憤填膺痛罵寧不為的馮某人如是道。
洞內馮子章和江一正在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話,洞外站著的人已經完全僵立在了原地。
褚信飛到一半被告知不用過去了,又想起沒和前輩他們約定好明早觀禮的時間,便又折返回來,誰知剛道門口便聽見李乘風親口承認自己就是寧不為,嚇得抓了一把匿息符拍在了自己身上。
接下來便將自己的兩個朋友如何“認賊作父”的過程聽了個全乎。
褚信無法理解江一正和馮子章的做法。
他也曾經被寧不為救過,但是那可是犯下累累罪行將十七州攪得腥風血雨的大魔頭
如果不是寧不為,他師兄褚禮也不會死,他師父褚勿也不會修為大跌一夜白頭,沈溪師姐也不會痛失愛侶整日郁郁。
然而當初在臨江城,寧不為又救了他和他師叔褚蓀
若論大義,寧不為是大魔頭,是殺了他師兄的仇人,他該即刻向師父和宗內稟報寧不為就藏在無時宗;可若論道義,寧不為又是他的救命恩人。
沒有人告訴他應該怎么做,好像無論他怎么選擇都是錯的。
褚信在洞口僵立了半晌,才悄無聲息地御劍離開。
一見峰山腰。
“原來你姓寧。”褚峻伸手戳了戳兒子的小臉,“寧修”
“啊誒”寧修聽見白白娘親喊自己的名字,激動地晃著小胳膊,長命小鎖上的鈴鐺叮鈴作響。
褚峻失笑。
難怪這些天他喊兒子李修小家伙都一臉茫然沒什么反應,原來是喊錯名字了。
他透過那白衣軀殼看到聽到了全部過程,想起之前這寧不為自稱“李乘風”時的淡定模樣,無奈一笑,“倒是會演。”
“呀”寧修憋著勁蹬腿,竟然在床上翻了個身,抬起頭看向褚峻,激動地求夸獎,“啊”
娘親呀我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