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你回來時記得幫我帶只靈谷宗的烤麻雀回來。”崔辭打了個哈欠,咽了咽唾沫,“好想吃哦。”
“你讓他從東南繞到東北再回萬玄院就為了一只麻雀”聞在野痛心疾首地批判他,“崔辭你還有沒有良心乘風,別聽他的,幫忙帶二十只,謝謝。”
寧乘風將手里的衣服一把糊到了他倆臉上,“我不如直接把你倆烤了”
話雖這么說,但他進陣的時候還真盤算了一下等回來去趟靈谷宗需要幾天,打算從巽府回來時繞段路去買,然而不等他盤算完,傳送陣就出了問題。
他依稀記得昏過去之前看到了一片詭異的青光,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之后,他于沼澤荒原遇見了萬里。
他身受重傷行動不便,仿佛永遠走不到盡頭的沼澤與荒原中只剩下他和萬里兩個人。
日升日落,每一天都過得漫長又枯燥,卻又因為有一個可以相依為命的同行者,生出了許多滋味。
荒原夜里寒涼,靠在石頭上,總不如萬里的披風里面暖和。
他拿著那一小截紅木,挑了挑眉,“給我干嘛”
“外面冷。”萬里掀開了披風,意思不言而喻。
寧乘風本來就惦記著他那厚重的披風,偏偏又拉不下臉去,現在對方主動給臺階,他自然打蛇隨上棍,理直氣壯地裹進了披風,周身瞬間被溫熱的暖意包圍,他頓時舒服地瞇了瞇眼睛。
萬里整個人總是裹在披風里面,根本看不出身形如何,但寧乘風總是暗搓搓地摟他的腰,約莫著也很清瘦。
比如現在他便一點兒也不見外地摟住了萬里的腰,萬里渾身一僵,他卻假裝沒有察覺,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萬里身上帶著股清苦的淡香,寧乘風一直覺得好聞,低頭在他衣襟嗅了嗅,“你一直在吃藥么身上一股苦味。”
話剛說完,就被人捏住后脖頸往后一提溜。
“睡覺。”萬里語氣十分冷淡。
“你這口氣跟我最討厭的那個掌教真像。”寧乘風的目光不經意滑過萬里被扯開的前襟,如愿以償看見了點鎖骨,卻十分君子地沒再繼續看,道“若不是你聲音這般好聽,我都快以為你是他假扮的了。”
萬里沉默片刻才開口道“我同他很像”
不知為何寧乘風從他語氣里聽出了點不虞的意味。
他心道有時候確實很像,嘴上卻道“你可比他強多了,我十分討厭他,對你卻”
寧乘風突然卡了一下殼。
“嗯”萬里疑問的聲音近在咫尺,像是根羽毛輕飄飄往他心口上撓了一把才不急不慢地落進了他耳朵里。
癢意變本加厲,卻偏偏落不到實處。
寧乘風伸手揉了揉發癢的耳朵,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十分喜歡的。”
萬里突然沉默了下來。
寧乘風過了好一會兒才察覺到自己說的話有歧義,想要找補又覺得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索性直接閉上眼睛裝作睡了過去。
過了沒多久,一只胳膊攬住他的肩膀,將他往懷里攏了攏。
寧乘風勾了勾嘴角,伴著鼻尖淡淡的苦香,沉沉睡了過去。
翌日醒來,兩個人收拾了一下便繼續趕路。
“萬玄院的課業十分枯燥,我還有四年的課業沒修完。”寧乘風想起以后還要被郝諍再訓四年就腦仁疼,“萬里,我符畫得可好了,你要不要看”
萬里低頭看了他一眼,“你現在不宜動用靈力。”
“哦。”寧乘風伸手拽著他的披風帶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晃,撩起眼皮看他,“你還記得家在何處嗎”
“不記得。”萬里任由他晃那帶子,半點不見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