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不為眼中的興味更甚,指間飛速掐訣,上百道泛著黑霧的符紙從四面八方的一起涌向褚峻。
懸停在褚峻前那個巴掌大的太極印瞬間分散成上百個,將那些黑色的符紙齊齊擋在了外面,而后一揮袖子,緋色的靈力與朱雀窄刀相撞,他站著的地方猛然下陷,地面被強勁的氣流壓迫,蛛網般的裂紋迅速向四周蔓延。
緊接著白色的衣擺被勁風猛地揚起,露出里面筆直修長的雙腿,單薄的布料貼在腿上,一股囂張的黑色靈力從他腿上纏繞而過,直沖他丹田而去。
褚峻單手掐訣,將那道來者不善的黑色靈力封在了掌心,誰知那股靈力如同狡猾的毒蛇,纏在他的手腕上趁機鉆進了他的衣袖,貼著他的內衫直擊心口死穴。
褚峻目光一凝,終于腳下一動往撤身后退,卻不知腳下何時被布下了法陣,竟然讓他試圖破陣的法陣失了效,將他困在了原地。
寧不為站在不遠處沖他勾了勾嘴角,眼底的猩紅一閃而過。
褚峻終于切身體會到為何別人總說寧不為十分難纏,這招數每一招都落在尋常修士意想不到的地方,而且招招致命,根本不會給對方留有退路,如同毒蛇捕食,獵物一旦纏上就會不死不休。
這陣法有些眼熟,褚峻略微思索片刻,才想起是之前在論道山遇到的七殺陣,這陣似乎是被寧不為和什么陣法融合在了一起,威力倍增,即使是褚峻也不得不認真對待起來。
太極印驟然暴漲,將七殺噬魂陣壓制下去,而后赤淵劍出手,緋色的劍身與朱雀漆黑的刀身撞在了一起,發出令人牙酸的碰撞聲,激起的靈力花火在半空炸開,強勁的氣流將離得極遠的飛舟都往后撞了七八丈。
寧不為雙手握刀,褚峻單手執劍,兩個人在七殺陣中誰也不肯退讓,一刀一劍糾纏在一起難舍難分,除了本命刀劍,兩人都沒有動用其他法寶,只用靈力和符陣,竟是越打興致越高。
褚峻對寧不為的符陣十分感興趣,而寧不為對他的太極印和靈力操控也虎視眈眈,兩個人都企圖在對方擅長的部分壓過一頭,全然沒有注意到時間。
最后寧不為因為陣法消耗太大靈力不濟,一招只差敗下陣來。
朱雀窄刀化作碎片自動回到了納戒中,寧不為伸手捂住隱隱作痛的丹田,微微喘著氣調息,瞇起眼看向晨光里站著的褚峻。
褚峻面上倒是瞧不出什么,只是稍顯凌亂的氣息出賣了他,但自始至終寧不為都沒有逼到他將身后那只手用上。
褚峻走過來捏住了他的手腕,剛才還和他不死不休的緋色靈力現在溫和又耐心地在經脈中游走幫他調息,甚至還體貼地覆蓋住了他的丹田幫忙養氣。
寧不為挑了挑眉,調笑道“景和太尊和別人打完架還帶幫忙療傷的”
褚峻任由黑色的靈力囂張地纏在他的手腕和腳腕間,在那靈力試圖鉆進他衣襟時,淡淡地看了寧不為一眼,“寧乘風。”
寧不為似乎是吃準了他不能把自己怎么樣,那靈力霸道地纏在他腰腹間一路往上,好似整個從背后抱住他一般,將他一塵不染的白衣給弄得烏糟糟的,才勉強出了口惡氣。
褚峻任由那黑色的靈力纏在背上氣勢洶洶地對著自己的心口,想了想,神色認真道“你之前傷得太重,不能一直耗用靈力,能堅持這么久已經很不錯了。”
寧不為面上不顯,纏在褚峻肩膀上的靈力卻松了松,離他心口遠了些。
褚峻道“而且你的朱雀刀尚未修補完全,若是朱雀刀完整,我未必只能用一只手。”
寧不為挑了挑眉,纏著他的靈力又松了一些,卻沒有完全松開,威脅似的在他心口點了點。
褚峻不怎么情愿地嘆了口氣,“好吧,寧修之前是在喊你爹。”
寧不為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纏在他身上的黑色靈力收回丹田,最后還不忘揩把油,負手于身后,摩挲著手指似在回味,大步朝著飛舟走去。
褚峻看著他瀟灑又愉悅的背影,伸手將被別在前襟的狗尾巴草摘了下來,無奈地笑了笑。
這是氣得連朵花都不肯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