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隨搖頭,“那也該有信兒來。”
“說不定明天就趕過來了。”司空不確定從陳原禮的老家到龍河鎮的驛館,到底是什么樣的地形,路上好不好走。
但陳原禮算是鳳隨最為信任的屬下了,沒有什么特殊情況,他是絕不會失信的。
兩個人正商量要不要派人去接應一下陳原禮,就聽外面傳來一陣躁動。不多時,白潛就跑了過來,對鳳隨說“大人,營地外有人求見,說是陳原禮的手下。”
鳳隨精神一振,“拿我的令牌,把人帶進來。”
白潛接了令牌,連忙出去領人。
來人是陳原禮手下的小兵,這人司空也認識。他的本名叫王文道,刀使得好,有個外號叫小刀。
一來二去的,他的本名反而沒人叫了。
小刀的年齡與司空相仿,也是一個非常機靈的小伙子。他穿著一件半舊的羊皮襖,半邊臉孔都被布巾擋住了,只露出了一雙細長的眼睛。
鳳隨這樣素常喜怒不行于色的人,見到他進來,眼神也有些激動了,“不必多禮,你們這一路可順利所有人都在嗎”
小刀解下擋著半邊臉的布巾,眼中蘊起笑意,說道“回大人的話,大家都平安無事。小的趕過來是有事要跟大人說。”
他轉頭看看司空白潛,見都是自己人,鳳隨也沒有要大家避讓出去的意思,便開門見山的說道“原禮哥帶著我們幾個從保縣出發,五天前就趕到了龍河鎮。不過我們在鎮上投宿的時候,見到有一些人形跡可疑。”
鳳隨示意大家都坐下說話。
小刀從司空手里接過熱茶,道了謝,他的雙手捂在茶杯上,臉上露出了舒適的表情,“這些人一共有三十多人,自稱是走鏢的。他們的頭領是一對四十來歲的夫妻,自稱姓石。他們包下了客棧最大的院子,還趕了七八輛大車。”
“我們就住他們隔壁,他們見我們人多,還拐彎抹角來打聽。原禮哥就讓我們往外透露,說我們家里是開武館的,是要去燕州投軍,路過這里,剛好有兄弟生病了,所以在龍河鎮多歇幾天。”
他們二十多個人都是壯年漢子,要說別的原因,估計也沒人信。
鳳隨點點頭,覺得陳原禮做事還是很妥當的。
“然后我們就發現,這些人趕的馬車也有問題。車上蒙著罩布,罩布下面是堆起來的箱子,但箱子里頭都是一些磚頭石塊之類的東西。這就很不對勁了。”小刀說“這些人警覺的很,原禮哥也不敢太露形跡,就提前兩天帶著我們出發了。”
小刀看了看書案上鋪開的地圖,伸手指了指龍河鎮往東的方向,“原禮哥在這里等著大人。”
這個地方,距離龍河鎮大約有兩天的路程。
鳳隨點了點頭,“放心,這一路就算有人起了黑心,也不敢做什么的。”
司空和白潛其實也并不是很擔心,驛館外面駐扎著兩千人的禁軍,再不濟,對付幾個毛賊也夠用了。
他們只是覺得不可思議,竟然真的有人打歲幣的主意
真是好膽。
鳳隨的手指按在地圖上,一路向北移動,停留在代表大名府的那個圓圈上,然后繼續向北,“我猜他們會等咱們的隊伍過了大名府,甚至是過了白溝之后才會動手這幾個人就是打前哨的,他們應該還有幫手。”
三四十個人,哪怕一個個都長著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是兩千禁軍的對手。
白溝,曾是遼宋兩國的界河。附近并沒有什么村鎮州府,地勢荒僻,是個行兇殺人打埋伏的好地方。
白溝以北的數州雖然已經被鳳家軍打了下來,但燕云十六州的防線上,燕州以西的數州仍在遼人手中,比如后世屬于山西境內的朔州、大同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