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宿的地方叫龍河鎮。
從地理位置上來講,這里位于東京以北,垂直距離不超過二百公里的地方。自從京城從東京遷至位于鳳翔府東北方向的西京之后,龍河鎮就成了出關的必經之地。
從這里折向東北方向,大約要經過十天到半個月的路程,即可到達大名府。再然后,就是一路向北了。
驛館修建在鎮外,果然是極為寬敞的回字形結構。
鳳隨指揮手下押著車馬進了內院,將張世良和隨行的官員都安置在內院。李騫和戲班這些隨行人員安置在了外院。
禁軍派人守著內院、外院的兩道大門,其余的禁軍則在驛館周圍扎營。至于內院值夜的工作則交給了鳳隨的親兵。
鳳隨在內院留了三百人輪流值夜,其余的人都安排在了外面。
他如今有些拿不準鐘饒、胡松這些人的心思,自然不會把自己信得過的人全部留在內院。萬一有什么變故,那可就被人一鍋端了。
鳳隨做好安排,又特意去探望張世良,非常誠懇的詢問要不要把韓云生請過來陪伴他。
鳳隨是這樣說的,“規矩是規矩,人情是人情。出門在外,張老照顧家中晚輩,也是理所應當的。”
張世良摸了摸自己的短胡子,十分豪爽地擺擺手說“他一個年輕后生,需要什么照顧,外面扎營就挺好。大家不都是這么干的隨他去吧。”
鳳隨又客氣幾句,見他堅持,便囑咐他好好休息,告辭離開了。
他從張老房間里出來的時候,遠遠看見胡松的身影在內院的大門外晃了一下就走開了。似乎只是過來看一眼。
鳳隨猜到他是不想跟自己打照面。
扎營之前,他曾把人請到一起,強調了夜間值班時不要竄崗的問題。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看的就是胡松。他有預感,鐘饒就算想要跟張世良打好關系,也不會親自上門伏低做小的表態,必然是通過這個副將來充當聯絡人。
胡松當時的臉就有點兒黑。
相反,鐘饒倒是很平靜的點頭,說了句“本該如此”。
至于張世良
他也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態度,神情寬容的好像在看自己家的晚輩鬧了小別扭,又寬和又信任,讓人跳不出一點兒毛病。
這邊的溫度要比西京城略微低一些。
晚飯過后,司空在外院巡視一遍,又去李騫那里看了看。
人多,驛館的雜役有些忙不過來,李騫索性自己點了炭爐子,燒了些熱水洗臉泡腳。司空這才知道他師父出門的時候,還很講究的帶了炭爐之類的東西。
隔壁的戲班子雖然沒有李騫那般講究,但他們習慣了走南闖北,驛館里條件也算齊備,因此倒也沒什么人抱怨。
司空給他師父揉了揉腿腳,等他們都歇下了,這才返回了內院。
鳳隨還沒有睡,正在燈下查看地形圖,見司空回來,就指著地圖上東京的方向說“原禮的老家這在就一帶,按理說,他應該帶著人跟我們碰頭了。”
出發之前,鳳隨打發人先一步離京,給陳原禮等人傳了信。沒道理他們都到龍河鎮了,陳原禮還沒有趕過來。
司空想了想說“原禮哥是回家過年的,不會有什么危險。或許,他在外面發現了什么情況,不方便跟咱們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