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點點頭,在白鹿峽的時候,鐘饒自己留下來對敵,讓胡松護送著車隊撤退,確實很有上官的風范。
李騫又指著沿路經過的幾個小院子說“有幾個商隊也跟著咱們一起來了涿州,都被胡大人安排到了一起。”
司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幾個小院有的緊閉院門,也有的院門開著,可以看見有人在院里走動。
李騫說著,壓低了嗓子悄悄告訴司空,“張大人的那個外孫,也住在驛館里。之前還有人提議讓韓云生跟張大人住到一起,被胡大人駁回了。說韓掌柜并非朝廷命官,住在內院不合規矩。”
司空就覺得胡松這件事倒是辦的挺好。韓云生身上還有嫌疑呢,真要放他跟張世良住到一起去,確實不妥。
韓云生的商隊人多,因此住了外院最大的一處院子。
李騫帶著司空從院門口經過的時候,恰巧院門打開,韓云生陪著一位老者走了出來,正巧跟他們打了個照面。
司空見過韓云生,但他身邊這位相貌溫和的老者卻并不認識。
這人大約五十來歲的樣子,頭發已有些發白了,但一張面皮卻保養的白白嫩嫩,眼睛不大,卻極有神采,看人的時候帶著幾分溫情脈脈的意蘊。
司空就覺得這個老人家比李騫保養的還要好,但他雖然精于保養,但看他的衣著,卻也只是齊整,并不像是富貴人家的樣子。
司空正在揣測這老人家的身份,就見他露出一臉極為親切的笑容,沖著李騫口稱“李大家”,神情帶了幾分親近交好之意。
反觀一旁的韓云生,雖然面對李騫時也是禮數周到,但他到底是官宦子弟,神情中自帶一股傲氣。
李騫跟他們不冷不熱的寒暄幾句,帶著司空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走出幾步,司空忽然停下腳步,轉身看了過去,就見韓云生帶著那老者正往外走,那老者神情恭敬,跟韓云生說話時,很有幾分做小伏低的姿態。
司空可以肯定,他確實沒見過這人。
但心里那股異樣的感覺卻又十分鮮明,讓他難以忽視。
李騫走了兩步才發現司空愣在那里出神,忙回頭問道“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司空有些茫然的看著他,“我好像聽過這個人的聲音。”
“誰”李騫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韓云生”
司空搖頭。他跟韓云生沒什么接觸,而且他現在有胡松和鳳隨的人盯著,應該翻不起什么大浪來。
李騫更納悶了,“你說老林他是華云班的班主,你什么時候見過他”
華云班三個字像在司空腦海里打了一道雷,讓他瞬間回憶起了在永平公主府的那一夜,他倒掛在房檐下聽到的幾句對話。
當時房間里除了太華,還有一個被太華成為“師父”的人原來是他
他是太華的同伙
李騫從他的表情里就猜到了什么,連忙拉著他的手腕快走幾步進了自己的院子,然后囑咐小魚關好院門。
司空還顧不上跟院子里的人寒暄幾句,就被李騫一路拽著進了房間。
房門一關,連小魚都被卡在了臺階上。
小魚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轉身去廚房看看飯菜都準備好了沒有。他家先生一見到這位愛徒,總是有些奇奇怪怪的,他也習慣了。
李騫拉著司空坐下,又拉著他的手臂檢查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