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松大概也意識到自己在這個過程中被人有意識地困住了,臉上的神色也有些悻悻的,“然后就聽有人喊,打過來了什么的商隊的人也亂了套,都一窩蜂的往前跑。下官雖然也擔心前方隊伍出什么岔子,無奈峽谷中頗為狹窄,下官擠不過去。”
鳳隨輕聲提醒他,“峽谷地形復雜,撤退時,車隊是沿著大路走的,但大路兩側也有一些不引人注意的小路。”
胡松面露慚色,“大人說的是,但當時下官一心要追到隊伍前方去,縱然看到有人沿著小路逃跑,也不可能追過去一一查看等下官追上隊伍,才發現車隊中混進來不少商隊的馬車,但裝有歲幣的馬車卻不見了”
這個時候,張世良也注意到馬車不見了。但大家都忙著逃命,他們就算想要掉頭回去找一找也是不可能的。
“馬車到底是什么時候不見的,下官也說不清了。”胡松在自己腦袋上捶了兩下,哄著眼圈說“也許商隊的馬車擠進來的時候,把咱們的馬車沖散了,或者被人故意趕進了小路當時到處都是車太亂了”
鳳勉從小在邊城長大,京城里來的人他幾乎都不認識,而且又是年輕氣盛的人設,說起話來也無所顧忌,他直接問胡松,“那個引你到隊伍后方去的韓云生,他是不是故意的”
胡松額頭滴下一滴汗,心想這話問的也太直白了這讓他怎么回答啊
鐘饒也有些為難,這一懷疑上韓云生,等于把張世良也得罪了。這老家伙在官家面前還是很有幾分寵愛的,不好得罪啊。
薛承恩見氣氛凝住,干咳了兩聲說“依我看,那一伙兒遼人嫌疑最大。他們穿著宋人的衣服,跟他們勾結的土匪到底什么來頭動手的時候還有沒有幫手”
鳳隨也點頭,“內奸要查,但首先要給朝廷一個交代。剛好這些遼人來打劫,咱們就丟了歲幣這事他們推脫不了。”
鐘饒心里又松了一口氣,“下官這就回去寫折子,回頭交給大人,快馬加鞭一起發回京里。”
薛承恩滿口答應,“正該如此。”
鳳勉得意一笑,“證據也一起派人送去。還有遼人那邊,也得送過去一份兒,就說歲幣都被他們自己人取走了,想要的話自己去找吧。”
他們撤退的時候,砍了不少尸首的腦袋,衣服也都扒了。這些對他們來說,可都是最直觀的證據。
這些尸首都是遼人的髨發,衣服卻是宋人的制式,到底怎么回事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聽了這話,鐘饒又松了一口氣,覺得胡松的小命八成是保住了。至于遼人派來的官員承不承認,又會如何推諉,這種事情他就管不著了,那是文官的事,是張世良這個領隊的事。
事情有了解決方案,在座諸人神情都輕松了不少。
接下來的事,就是薛承恩跟鳳勉商議怎么派出暗探,在涿州、易州這一帶打聽歲幣的下落。這些事鐘饒也插不上話,再心焦也只能坐在一邊聽著。
正在這時,就聽門外有腳步聲傳來,有人在門口喊道“將軍有急報”
薛承恩忙說“送進來”
書房門打開,薛承恩的副將手中拿著一個小竹管,急匆匆地送到薛承恩的手中。這是鳳家軍傳遞軍情的鴿信。
薛承恩打開竹管,將里面的紙卷取出,一眼掃過去,兩道濃眉就皺了起來,“蔚州刺史蕭有德,率二十萬大軍,直取涿州申時二刻已出發。”